隐冲默

萧疏寒x蔡居诚
大概主萧疏寒心路历程，剧情刀结局大概是HE。
摸鱼速产强行ho住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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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萧疏寒分明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无情容易忘情难。
蔡居诚的小动作完全逃不过他敏锐的五感，而他也对蔡居诚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修了无情道，便只是帝君的信徒。红尘事若再沾染，命中注定劫数不断。
萧疏寒叹了口气，幽邃的双眸黯淡三分。武当不能毁在他手里，他也不能让蔡居诚继续这样下去。
徒弟喜欢师父，从教育的角度看原本是件非常正常的好事。可若是喜欢得太过分……
日日夜夜想要和师父黏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贪恋着师父的目光，痴迷成魔，未免令人难以招架不说，怕是早晚会步入歧途。
怎么才能将这孩子导向正途呢？

曾经蔡居诚是个非常乖的孩子，和郑居和一样乖巧可人。
每天帮大家整理早课经卷，给师父递茶，和师兄弟一起向帝君祝祷，他样样都做得很好。
“居诚做得很好。”
“谢谢师父夸奖！”
“居诚要好好带着师弟。”
“师父放心！居诚一定带着师弟平安回来！”
“居诚先前可吃过糖葫芦？”
“没有没有，这是第一次！是师父给居诚的，居诚好开心！”
蔡居诚稚气的笑脸洋溢着欢欣，冰蓝的瞳仁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萧疏寒每每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波澜不惊的心似乎还会加上一抹灿烂的阳光。
原本邱居新刚到武当的时候，蔡居诚确实是个合格的好师兄。为他讲解问题，指点武功，帮他说话——邱居新从小就少言寡语，跟同门交流的时候经常被人排挤。每到这时，蔡居诚都会把脸涨得通红还憋不出一个字的邱居新拉到身后，给那些弟子们好好上一课。
但在邱居新崭露头角之后，蔡居诚突然变了。他看着邱居新，就好像看到一只鸠，霸占了属于他的地盘。那双蓝色的眼睛变得炽烈，却不是热切，而是敌意。
萧疏寒曾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
是自己称赞了邱居新？可他会称赞每一个做得好的弟子。
是自己疏忽了蔡居诚的进步？纵然对邱居新多了几分关注，可自己对蔡居诚的标准还是像以前一样。
思来想去，他想不到。
他想不到蔡居诚这是嫉妒了。
嫉妒什么？哪里有什么可嫉妒吗？事物的发展向来如此，居诚大了见得多了，自然是该知道的。
待他成年之后，萧疏寒只觉得爱徒越发别扭。

萧疏寒不知所措。但他已成为武当的掌门，日理万机的他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太多他想不通的红尘事。

2.
某一年他花朝节下山，在三生树下看到了熟悉的笔迹，这份签原本写了数列，却被生生划去大半，仅能勉强辨别：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独立中宵，白发似雪，胜却人间无数。奈何情隔山海，求而不得，思之如狂。
“求而不得，思之如狂。”
萧疏寒喃喃着重复了最清楚的八个字。
武当只有一个人白发似雪，时常在金顶前独立中宵。
蔡居诚的字是极其容易辨识的。
萧疏寒眸中闪过欣喜，更是复杂。
诸多考量之后，萧疏寒尽量不去多看蔡居诚。他以为这样就会让蔡居诚渐渐意识到自己年少的渴望是不应该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要渐渐让他习惯越来越淡的情绪，忘记对自己的情，就可以让他专心寻到自己的大道。
可他忘了，蔡居诚不是他，蔡居诚不求无情道，蔡居诚得到过便以为是永远地得到，失去只存在于弱者，一旦失去，他要想方设法夺回来。

于是这一天终于到来。
全武当上下都知道他蔡居诚嫉妒邱居新将继承掌门之位，想要杀了他。
萧疏寒缄默不语。
居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何时这么热衷于掌门之位？掌门之位又岂是这般容易？
而最让他痛心的一天也倏然降临。
蔡居诚联手万圣阁要置圣上于死地！
“孽障！”这是萧疏寒说过的最重的话。
它像一把刀，剜着蔡居诚的心。
萧疏寒话甫出口，便看到蔡居诚那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思绪有些混乱。
居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么想要武当掌门之位？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他茫然不解，直到蔡居诚喊出了这样的话：“师父！你看看我啊！师父！”

他不是真的在追求掌门之位，他不是真的那么想杀掉邱居新，他只是想……
让师父满足一下他不敢出口的卑微愿望。
聊解相思。

当萧疏寒明白了，却已来不及。
不过萧疏寒的确不欠蔡居诚什么。他这个师父已做得足够尽心尽力，至少是尽了为人师长的责任，只是蔡居诚的大道与萧疏寒背道而驰。
一者专情，一者无情。
时至今日，木已成舟，萧疏寒唯有感叹：情字难解！愿帝君福佑武当，保佑蔡居诚余生安宁。

3.
他以为他可以忘记蔡居诚，顺其自然，让时间冲淡记忆，却发现故时的点点滴滴铭刻在心，竟是折磨得自己心难安定。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这句不知道何时读来的诗莫名地在他脑海盘旋，而一想到这句话，萧疏寒仿佛又看到了夜夜看他独立金顶，躲在树上强忍着喷嚏的蔡居诚。
“傻孩子。”
他都记着的。
那天蔡居诚在树上睡着了，是他将他送回房间，第二天又托人送去了驱寒的汤药。
还有那天蔡居诚半夜做起噩梦，他感到心神不宁，亲身前往，为他念咒作法，而后悄然离去。
那天蔡居诚举着个糖葫芦，本以为是给居棠买的，哪知道却送到了自己眼前：“这是师父之前给居诚的那种糖葫芦，味道一点不差！”
回想过往，萧疏寒心中郁郁，不知不觉间来到后山早已废弃的小屋。那是多年前他和蔡居诚为山上野猫搭的小窝，也是他曾和蔡居诚临时避雨的四面漏风的小棚子。
萧疏寒惊讶地发现，小棚子里面有打翻的早已干涸的墨，被撕碎的纸，数十个梅花脚印。
他俯下身子，捡起了一张碎纸，轻轻展开。
“疏寒”
萧疏寒闭上眼睛，抿着嘴唇，把纸片捏在掌心不敢再看。
心乱，修道大忌。
他的字多了癫狂，他……入了心魔。而害他入魔的，偏偏是自己这个修了无情道的师父。自己难辞其咎。
风声止歇，万籁俱寂，恍若隔世。
独立于静谧山林，置身虚无离尘之境，仿佛黑暗中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理智。无情道，道无情，而今情网织就，自己也不过是个深陷其中的飞虫，痛苦挣扎也逃不脱。
“喵~”
萧疏寒定睛看去，眸中迷雾散开，映出一条小小的影子。
缓缓走近的小黑猫在自己的衣摆上蹭了蹭，仰头看着他想要抱抱的模样，萧疏寒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地将它抱在怀中。
呵，还真像……怪不得都说徒弟会像师父吗？自己从后山捡孩子，他是从后山捡猫咪，大概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适合教育孩子，养猫护猫也算是件功德。他的温柔一面也没多少人见过，本也不必让他人知道。
故时故地不见故人。故人已离开了，在那思之如狂的夜晚，步入歧途，道心不复。
飞鹰忽至。
“听说蔡师兄在点香阁，不得了！千万保密不要被师叔师兄们和掌门义父知道！”
萧疏寒皱了皱眉，再看这封信上的署名：棠。
“误打误撞的错寄。”萧疏寒的心绷得更紧，“居诚在……点香阁？”
萧居棠和宁宁、觉悟他们下山去玩了，这封信应该是要寄给宋居亦的吧……
不过萧疏寒不打算追究小徒弟到底去了哪儿才知道的这个消息。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蔡居诚救出来。
居诚沦落红尘，以他脾气，断不可能少受苦头，更可能是受了伤中了毒失去武功才不逃离。若是这样下去，他的一生或许都没有机会逃脱，只有沉沦其中，消散其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道。居诚，你所选定的大道不该为我剥夺。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就让为师以彼之道，顺天而行。”
既然放不下，那便坦然接受。
毕竟……圣人无情，人非圣贤，在自己心里明明就有这样一个人。掖着藏着，只会让他伤痛，令己忧愁，不管是什么道都难以静心修习。
念及此处，萧疏寒豁然开朗，眉心难解渐渐舒展。

4.
“居诚？”
蔡居诚乍闻此声，霍地站了起来，险些把掌中的酒杯捏碎。
这样的呼唤他盼了多久，就怕了多久：盼他来看自己，又怕他以自己为耻。他来做什么？掌门师父来这种地方是故意来看我出洋相的吗？不会的……哼，怎么不会！武当上上下下都一样令人反感！
思及此处，蔡居诚怒火中烧，转向窗户不愿见他：“请回吧，我尊贵的武当掌门！你应该回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而不是这种见不得光的破地方。你有你的道，我在这里是死是活，轮不到你关心。”
萧疏寒不动声色，再次唤道：“居诚。”
蔡居诚硬生生忍住转头去看的渴望，咽口口水，斥道：“还不快走！”
“既然来了，却连面都不愿见。是因为你怨恨萧某吗？”萧疏寒上前一步。
“哪敢哪敢！萧疏寒你是至高无上的神仙道人武当掌门，你的无情道天下武林人士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今日特地来这种灯红酒绿的销金窟见我这个臭名远扬的武当叛徒，在下真是受宠若惊，担待不起！您老人家还不快……”蔡居诚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哪知道嘲讽之意越说越浓，喉咙里不自觉地有些哽咽，“还不快滚出去！”
“居诚。”萧疏寒微微皱眉，沉下声音。
“萧疏寒！”蔡居诚咬牙切齿，忍住鼻子里的酸意，骂道，“别再给我灌迷魂汤了。已经有过一次了，还不够吗！你是……你是有多讨厌我！多想让我……让我难受，毁了我你很高兴很自豪很不可一世吗！趁早……趁早离我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出去后有杀了你的机会！”
“居诚……”清冷的声音欲言又止，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不近人情。但足够让蔡居诚为之欢喜、期待、哀伤、埋怨。
蔡居诚内心挣扎着，拳头狠狠砸向旁边柱子：“师父你……别呆在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师的爱徒远在他处，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如在自己身旁安心。人间本是一般同，不过是前往心之所在，谈何该与不该？”
这种暌违许久的感觉让蔡居诚浑身战栗。师父……师父他说什么？心之所在……
但蔡居诚强行收敛心神：“你怎么不去找郑居和邱居新宋居亦萧居棠，偏偏来找我这个令人怨恨又恶心还臭脾气的叛徒！”
“在我心里，居诚与当初无异。是为师想通了，为师大道，甘愿为你而倾。”萧疏寒淡淡道，向前走了几步，转到蔡居诚对面，怜惜地看着他垂下的失去光芒的眸子。
“师父……”蔡居诚蔫蔫地偏过头，不想被萧疏寒看到如今的落魄模样。
萧疏寒只是看着。
无情观世，堪作仙道。红尘渡人，亦为大道。若不涉红尘，冷眼看他为尘埃掩埋，不如踏入红尘，与他携手渡劫。
居诚，让为师好好看看你。
萧疏寒细细打量着不敢看他的蔡居诚。他如同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低着头背着手，等着师长训斥。
“居诚！看我。”
蔡居诚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对上萧疏寒透彻的眸。
那双眼眸在红尘之中仿佛可以看透一切，摄人心魄，洞察蔡居诚的心思。
蔡居诚看得痴了，蓝色眸子终于再次绽放出光彩。
“师父……您终于肯看着我了。”
“为师一直愿意的。只是怕你误入歧途才心生胆怯，没想到却害你流落至此。如今，随为师回去吧。”萧疏寒抬手拂过蔡居诚的眼角，冰凉的指尖摘下一滴晶莹。
“那以后师父……还能继续这样看我吗？”蔡居诚期待的眼神和当年看着糖葫芦的眼神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三分犹疑。
“只要居诚不再与为师作对。”萧疏寒颔首。
蔡居诚忍不住想扑上去给萧疏寒一个热烈的拥抱，萧疏寒却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师父……原来师父还是不想相信居诚吗？你觉得……我是在故意示好想要趁机杀了你抢走武当掌门之位吗？哈……师父……萧疏寒……”蔡居诚顿时心如死灰，带着哭腔，“你再一次……再一次给了我希望，又再一次……”
萧疏寒不等他说完，竟是主动抱住了蔡居诚。“因为这个拥抱，应该由为师赔给你。”
“你若是真心喜欢，便不该用这种方式惩罚为师。”萧疏寒紧紧地抱住他，在蔡居诚耳边轻声道，“至少让我早些明白。明白你，也明白自己。”
“师父自己……”蔡居诚颤声问着，手臂不由自主环上心上人的腰间。
“萧疏寒应当接受这份红尘的礼物。因为他的大道里，不止他孤身一人。”
“相伴而行，山海已平。”
“既染凡尘，岂能无情。”
“所以，回来吧。”

【游戏剧情是刀这个没办法……不过我是不会在最后捅刀的，毕竟不管有没有OOC俩人谁捅死谁我都会比他们先死。自知之明√而且……就喜欢小甜饼管他愚人节才不要神反转什么的QVQ话说有的话/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可能是以前在哪看过不由自主就写出来了，总觉得有点熟。】

by (短时间内没脑洞不打算再写了的)隐冲默
201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