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冲默

   

【蔡侠向】被杯子砸中之后

蔡居诚x武当弟子·我(事件过后才入门派的少侠:我不知道你是谁求求你别拿杯子砸我了QAQ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蔡师兄!)
画风微蠢私设OOC。和之前在酒馆码的前半截差不多,不过这个没有车而且仿佛有点反过来了。第一人称,因为我不想起名字而且想写少侠心理。如雷纯巧。7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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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武当新来的小可爱少侠,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山来到金陵。
早就在路上听车夫及路人说,有道是来了金陵不去点香阁就是没到过金陵。
被这种想法耳濡目染的本少侠梳妆打扮,换了干净衣裳,备好银两,忐忑地走入玲珑坊范围内——
素闻这的管事热衷碰瓷,我便小心翼翼地靠边走,哪知道刚走到外墙边就被一个大概是杯子的东西砸到脑袋不省人事。
连骂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高空抛物,呜呜呜呜。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点香阁里,衣裳完好,旁边还有个趴在桌上仿佛还能看到满头黑线的二十来岁的男人把玩着摔掉个角的茶杯,死死盯着我。这衣服……怎么有点像武当的?难道是传闻中的角色扮演?毕竟这种地方,人人都说妙不可言。
头顶被杯子砸的地方已经不疼了。只是本少侠免费进了点香阁,又免费睡了一觉,偏偏是被砸来的,旁边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你以为是抛绣球吗!虽然本少侠尚无婚配打算……但是为什么不是姑娘?哦,姑娘们应该没那么大的火气高空抛物吧。
不等我胡思乱想,男人翻着白眼站起身。
“醒了就赶紧滚吧!”
夭寿!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呀……不对,我是想来来着!那就——从你开始吧!
本少侠一个鲤鱼打挺,鼓足勇气指着那男人道:“你这么招待客人,实在有失礼数。而且害我晕过去的……就是你吧!”
“呸!好色之徒!滚出我的屋子!”他涨红了脸,嘴上不提,也算是默认了事实:就是他!高空抛物的主谋!
“我跟你说啊,这高空抛物特别危险。幸好是砸到我而不是娇滴滴大姑娘。我这个孤儿要是被砸傻了砸毁容了就算了,人家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赔不起不说,人家还不一定稀罕你……”
“闭嘴!”男人忍不住拍起桌子,“你以为你是谁,也配指教我?滚出去!”
哟呵,还挺凶。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认情我只认理,你要是不讲道理跟我这是过不去的知道吗?”我理直气壮地跳下床,叉着腰。
“你!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未来的武当掌门!现在得罪我,等我出去之后……”
听到这话,我再也憋不住笑:“哈!武当?掌门?萧掌门听到之后一脚把你踹进秦淮河信不信?”
男人的手指攥得咯咯响:“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活得太长?也许是吧。
我一晃神,想起义兄把我救下来拉扯大的那几年,以及义兄病故的时候,我沉沉叹了口气。
“也许十八年前的隆冬,我就该死在雪地里。”我低低一笑,“若是现在要死,总得拉个垫背的。你若是愿意为我而死也不错。”
“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滚蛋滚蛋!”
“点香阁里,总不能都是你这种人。有没有温柔的姑娘,能抚慰抚慰浪子的心?”我咳嗽一声,故作老练,瞟着男人的多变的神色,心中竟有些暗爽。
“嗤。斜对面,琴姑娘,翠姑娘,林姑娘。赶紧找他们去吧,别烦我!”
不知为何,我并不是真的想找姑娘,只是想见识见识各色的人。尤其是……这么有意思的人。“可该承担的人,是你,不是她们。”
“滚!不管用什么姿势都给我滚出去!”男人突然抬手赶人,脚上也做了动作。
我一个不留神就被踢了出去,兕望月只推了一半就被他这脚打断。
呜,我刚在门派待了没多久就被请出来历练还不会什么功夫啊……怎么小倌儿的武功都这么厉害!
“武当教出来的废物。”
他!认出我是武当弟子了?!我大惊失色:若是被师兄们知道我来到这儿,岂不是要天天被他们嘲笑?
“你!瞎说什么!你等着!过几天我来找你算账……你叫什么名字?”我有点儿心虚,不由得开始放狠话。
男人冷漠地翻个白眼:“废物也配与我对话?拜拜不送。”
“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啊?”
回应的只是一扇“咣当”巨响的木门。
“居诚脾气如此,少侠请多担待。”楼梯上响起温厚儒雅的语声。来人深深作揖,看他衣着干净得体,温雅谦逊,大概是这里的主人。
我跺着脚委屈地嚷道:“我不服!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他要负责任的呀!”
“少侠说得对,我这就……”他浅浅笑着,眸子里却闪过半分精明。我骤然感到一股压迫感。
房门突然开了。
“急着走做什么?快莫挡了人去路!”里面伸出一只手迅速把我抓了回去。可感受到了什么是拎小鸡一样……
“居诚,好好接待……”点香阁主人温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赶快去忙吧。”男人不耐烦的声音里带着些藏不住的心虚与尴尬,连忙用房门将双方隔开。
“要是还有下次,你的账,再多一百两。”那温厚声音沉下,多了几分威胁。
“你!”男人哽住,表情扭曲地挤出几个字,“知道了!哼!”
男人黑着脸,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毛,清清嗓子:“你叫居诚?”
“哼。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你要再这么阴阳怪气,我就叫他进来了。”
男人的脸更黑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闭嘴离开?”
我想了想,笑道:“等你——道歉。”
“你这是要羞辱我?”男人用力握紧拳头。
“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对我道歉吗?而且看你打断我的武功……居诚是武当弟子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眼看着男人的脸又青又红,眼睛里宛若喷出火来,我也有点心虚:我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武当弟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受制于人……
“你听好了。”男人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冷静得吓人,“我蔡居诚,已经不是武当的二师兄了!在你们眼中,我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虽然我现在虎落平阳,但是早晚——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邱居新,萧疏寒,还有你!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蔡居诚?居……居字辈的师兄?好像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郑师兄他们总是讳莫如深,还是听宋师兄喝醉了酒喃喃自语才知道的……
“师兄……”我张嘴欲言,却被他的怒骂打断。
“闭嘴!我不是你师兄!对、对不起!可以离开了吗?”
我扁扁嘴,想想这位师兄或许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还是不要刺激他了吧……做人嘛,差不多就够。把人家逼急了说不定会把我当茶杯一样扔出去。再砸到人,那可真是一尸两命——呸,是两尸两命!
“好吧,那我走了。希望师……咳咳,蔡公子收敛收敛脾气,不然再砸到人就不一定这么好收拾了。”
“好收拾?哼……希望下次别再看到你。”蔡居诚咬牙切齿。
“告辞,告辞。”我抱抱拳,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蔡居诚眯着眼睛。我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烧着我的脊背,火辣辣的。
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为何总有点可惜呢?
可能这位师兄有什么让人感慨的隐情……不过,都与我没关系了。
离开点香阁,我在鼓楼街悠哉悠哉地走着,拐到水边,顺手摸了摸旁边水果摊上的瓜。不过眼下并不炎热口渴,我想了想还是作罢。
“站住!摸了我的瓜就要买!”
我激灵灵打个冷战,意识到是遭人讹诈,瞬间像受了惊的野马一样飞驰而去。
“站住!别跑!”
“哎哟!”
我正跑得气喘吁吁,眼看着就要脱离他的魔爪,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个人,被我撞得是人仰马翻——明明我还没碰到他吧?
我有点愣,但身后的叫嚣声此起彼伏,我选择继续跑路。哪知道被我撞倒的那人嗷嗷叫着抱住了我的腿。
“哎哟!撞了人还想跑!”
欲哭无泪的我为了不挨打只好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
强盗!土匪!只留下五文钱住个店都不够!
然而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咽咽口水,只得任由他们搜刮我的钱袋。

对外,我声称我长大了,不能光靠师门,还要赚外快自己养活自己。
实际上……是因为我因为武功太差被碰瓷,也做不了要动武的活计,只好在酒楼跑腿赚些包子钱。
今天这单是去点香阁送外卖。这单似乎是好多碗螺蛳粉,一路上臭气扑鼻,隔着木盒都能感到酸爽异常。
“这谁啊,口味这么重!”我瞟了眼黏在饭盒上的纸条。
不知春?是谁啊……
“外卖!外卖!点香阁二层不知春的外卖!”同沈袖打过招呼,我蹭蹭蹭跑上楼梯。沈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
这楼梯上大概打了蜡,原本只是手一抖,汤水差点洒出来,我赶忙紧跑两步,却险些滑倒,更是毫无礼貌地撞开了写着“不知春”的房门——幸好我反应快,把饭盒准准砸在凳子上,这几碗螺蛳粉才没水漫金山。
“喵!”
一只花猫吓得钻进床下,战战兢兢的我抬起头,猛然对上了张熟悉的黑脸。
蔡居诚!
“你是张飞吗!每次碰到我都黑着脸!我记得你!蔡居诚!这是你的螺蛳粉!”
我丢下螺蛳粉转身就要逃。和他在一起,怕不是要被这凶残的气场吓得口吐白沫。
“等等。”
蔡居诚突然抓住我的后领口。
“收货签字。还有,刚才的事,不许说出来。”
什么事?我茫然地转过头。
蔡居诚挑挑眉毛,随手抓过旁边的毛笔在货单上签了个“茶”,凶巴巴道:“一个字都不能说。否则,哼,有如这几碗螺蛳粉。”
——这意思是……被吃个干净?
我讷讷地接过货单,苦着脸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徒劳地挣扎却差点让我喘不过气。
“不知道最好!”蔡居诚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昂着头傲然道。
“好好好。”我含糊地答应着,抢过货单,挪着步子往外溜,“这么多螺蛳粉……唉。”
“又不是我一人独食。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捏着鼻子欲言又止,待看到他的逼迫般的眼神,自知是憋不住话,“实不相瞒,螺蛳粉真的……太臭啦!”
“没吃过的人,自然不知道。”蔡居诚鄙夷地咂咂嘴,打开一碗深吸口气,仿佛在闻满园盛开的鲜花香。
“那我以后可以尝尝看……”
蔡居诚抬眼看着我,大概是我苦大仇深还被吓傻了的模样惹得他好笑,又听见我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竟然扬了扬嘴角,从饭盒里端出另一碗螺蛳粉。
“现在没人来,你尝尝。”
啊?我没听错吧?我颤巍巍地摆摆手,却无法抗拒那写着“不吃一口尝尝我就吃了你”的眼神,迫不得已接过筷子,屏气凝神地吃了根粉。
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明明闻着让人难以下咽,味道却是让人胃口大开。
“这么好吃的食物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家酒楼的螺蛳粉最是正宗,你吃完就滚吧。”
埋头嗦粉的我完全没留意他话语中的骂辞,只有说不出话点头答应的余地。
于是我也成了螺蛳粉店铺的常客,同时也在为没钱天天吃螺蛳粉苦恼。
还是蔡师兄好啊……虽然在点香阁拘束着,却还可以一次叫那么多螺蛳粉吃!人生啊……
好在我勤勤勉勉,老板们对我喜爱有加,平日吃住也勉强有了着落。不过螺蛳粉这种东西……也不是天天都能吃上的。倒是蔡居诚那个家伙!天天派人到酒楼点螺蛳粉是故意向我炫耀吗?还好我不是每次都去送餐不然真得被他气死。——果然二师兄就是二师兄,不管在哪里都能比我这个无名小卒过得好啊……气哭,更多的是羡慕。
突然觉得蔡居诚是我命中的克星。碰到他之后,又被碰瓷,又被教唆嗦粉。都怪他!好像也不能这么想……他又没有恶意,黑心商人和碰瓷的他也不认识,分享美食也是人生一大乐趣,大概只是我运气不好吧,怪不得别人。

过了几天,我在小巷里碰见了位绝色美女,身材妖娆,长发及腰,笑靥如花。不过她的情况不容乐观:身边围了三个形貌猥琐的人,那三人也在渐渐逼近,口中说起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是绝对不是好话的污言秽语。
秉承着正直武当弟子匡扶正义惩奸除恶的传统,我大喝一声“妖魔退散”,一个扫六合就冲了过去——
随后就听到某个猥琐男用公鸭嗓嚷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和本大爷叫板?”随即脑后受了一击,差点让我疼晕过去。
“还真是个勇敢的小可爱呀。”妩媚的女声似十分感慨,“可惜太弱了呢。”
紧接着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神秘的兰花香气。
暗香。
只有暗香的师姐才拥有这样的兰香与杀气。
“这几个人皆是红榜的对象,死不足惜。念在你有心救我……感觉你也不容易,这些银子给你拿去疗伤,可别伤了脑子。”
难道是我浑身散发着贫穷的气息?我垂头丧气地揉揉后脑勺,努力眨眨眼睛,把小星星赶出眼界。哦……原来我还带着酒馆发的小二头巾……怪不得她会把我误认为穷人——我本来也很穷啊……大概是武当最穷的弟子,没有之一。
傻愣愣地接过暗香师姐的银子,却看那张漂亮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大。
额头上微微一暖。
“真是可爱的小伙子呢,还有一副好皮囊。”
我猜我的脸变成了大红苹果,脑子里只剩空白。
等我缓过神来,人早就不见了。看着手上的沉甸甸的银两,我突然有点难受。

下了武当山有一个月,作为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外门弟子,我对我的未来没有任何打算。浑浑噩噩度日,有的吃,有地睡,似乎也没什么追求。
那银两大概算是抚慰金——有人在可怜我。我是不是太无能了?我想一个人去酒馆喝酒买醉,却发现酒是那么的辣,喝都喝不下去,更别提买醉了。
这银子拿在手里也是徒增惆怅,不如想办法一次性花掉吧。
我不由自主想到师兄。他落到如今境地,是不是也会沮丧?他明明那么强了,还仍是不够!不如与他喝几碗茶,向他倾诉倾诉,说不定还有共鸣……
可是蔡师兄是什么人呢?听说他才是点香阁真正的花魁,想要高攀是痴人说梦,真是痴人说梦。
能从武当弟子转变为花魁,师兄还真是到哪里都能吃得开,不过……还真挺为难他的暴脾气啊。
我掂量着银子,估摸着够包下他一晚。之前去点香阁送餐,倒是听说过价钱,只是还没真正从正门进去喝过茶。

“少侠今日面色不佳,亦非是来送外卖,可是来饮茶的?”沈袖关心道,“琴姑娘温柔可人,若有忧愁,她定愿与少侠长谈。”
“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揉揉头,不由自主说出这话。
沈袖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若是少侠不喜,怜花公子亦是众多江湖人的人生导师。”
听到“众多江湖人”,我心头竟有些发酸,摇摇头,将银子丢给沈袖:“蔡居诚现在有空吗?这些银子够多久?”
沈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半天,掂着分量才道:“够一晚上,再加两份炸鸡夜宵。少侠确定?”
“都给你了。夜宵到时候放门口,我去找他。”我仿佛并没听见沈袖的问话,只顾着爬上楼梯去见师兄。沈袖识趣地没有拦我。
可我去找他干什么?只是直觉觉得该见一面。

推门闯进去的时候,蔡居诚正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捏着花猫的爪子,左手抚摸着花猫的小脑袋。
我一时语塞,知道蔡师兄肯定会吵我几句,便侧过身假装没看见。
“我可没定外卖。还有,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他语气严厉,竟然没让我滚。
“我……”我颤颤巍巍地转过脸不看他,感觉眼眶有点热。
“我想和师兄聊聊,师兄……只管听就好了。就算不想听,也求你……不要打断。”
他冷哼一声,小心地把猫放下,拎起水壶放在炉子上开始烧热水——大概是看见门口的沈袖对他使眼色。
我合上门,坐在小桌旁,絮絮叨叨了一些经历,从孤儿到入门,从被碰瓷到被同情。念及伤心处,更是声泪俱下无法自拔。
蔡居诚脸色隐隐变化,似在忍着笑,始终不发一言,只是为我倒了杯热水。
“我比不上同门,暗香师姐,更比不上师兄。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我抬眼看着蔡居诚低垂的蓝色眸子,期待着蔡居诚会说出句劝慰的话。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废物了。废物不需要怜悯。”
仿佛利刃扎心。
“师兄你这话太伤人了!”
“自己非要来找不痛快,自作自受。”蔡居诚点着我的鼻子,“鼻子都哭红了,你可真没用。”
我慌忙擦了擦脸,才发现满衣袖都是我的眼泪鼻涕——呜,难道我真的这么没用吗?可是我……我当年风餐露宿的时候都没有哭过鼻子,这次在师兄面前真是太丢脸了!
没错,太丢人了!
我霍地站起来,打算赶紧逃出去。
“现在这副样子出门,别人只会以为我是个只会欺负废物的家伙。”
蔡居诚扯住我袖子,冷冷道。
“可你……不是么?”
蔡居诚微怔:“如果想做个废物,又何必找人倾诉。”
师兄这话,算是宽慰我么?
“可惜你找错了对象。”蔡居诚见我停下脚步,把余下茶具收了,不知从哪里摸出只酒壶,向桌上一放,“晚上喝茶睡不着觉,饮酒可以助眠。我可不想听你婆婆妈妈絮絮叨叨这些破事到早上。”
是被师兄讨厌了吧?
师兄拿来了酒……我不由看向门外:“沈袖说,还有夜宵,应该已经有人放在门口。”我躲开蔡居诚锐利的视线。
“哦?”蔡居诚动动鼻子,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似乎的确有炸鸡香味。说好了,甜辣是我的。”
“师兄高兴就好。”我抹着脸上的潮湿,退到窗边。
灯火新盛,照得整个金陵如同白昼。并非元夕的寻常夜晚,亦是繁华非常。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满城繁华,无我之地。
蔡居诚提着甜辣和椒盐的炸鸡,报了口味,自顾自地胡吃海塞起来。
“对师兄来说,我这个无名小卒是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呢?”我苦笑道。
“傻子,你不爱吃炸鸡?”
蔡居诚嘴里塞着肉,含混地说着,露出遗憾又欣喜的表情:“你不吃都归我了。”
我没来由地一阵肉疼,连忙紧赶几步伸手去抓。
蔡居诚的魔爪倏然冲刺,抢先一步挡在我手底下。我不甘心地反掌欲夺,那双磨出茧子的手毫不留情地磕向我手腕。
我抿紧唇。师兄也想欺负我么?我可不能再丢脸,这回一定要抢到炸鸡,不能让师兄小瞧了我!
收手再探,作五行势俯冲疾抢。猛觉敌手杀机骤转欲扣我脉门,匆忙之中再用兕望月的劲道推开彼此。
一场夺鸡大战尽行得如火如荼,俨然武当巅峰试炼。
明明是指尖交锋,却像是冲锋陷阵。
蔡居诚五指轻巧掠过炸鸡眨眼就要送进口中,我抬掌故弄玄虚趁虚而入,捂住蔡居诚的血盆大口一阵狠夺。如此胶着的战况持续了许久,直教我胳膊发酸。我仍旧咬牙坚持,为了炸鸡,更是为了武当弟子的面子!
“还不算太差。就是缺练。”蔡居诚突然嗤笑着把炸鸡丢给我,舔了舔手指上的渣子,拿手帕擦擦满手的油。
我愣愣地举着炸鸡,还没回过味来。
“还愣着干什么?吃完夜宵赶紧着滚吧。”
“可是今天晚上……我要和师兄彻夜长谈的。”
“吵死了,你还是赶紧滚蛋,省得我把你打昏扔出去!”
“师兄真正舍得将我打昏?就连那只杯子,也只是个意外吧。”我不由自主道。
蔡居诚眯起眼睛,用玩味的目光仔细审视着我。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我非但不觉得浑身发毛,只觉得坦坦荡荡,想将自己的全部展示给他看——哼,看见了吗?本少侠才不懦弱,才不无能呢!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秘密……
蔡居诚不怒反笑,把酒壶塞到我另一只手上,回到太师椅上撑着脑袋一副大爷样:“喝醉了滚一边睡也行,别吵我,否则后果自负。”
会有什么后果呢?虽然酒有些辣,但好歹也是师兄的心意。啤酒炸鸡,也是种美味的搭配呀。
酒足饭饱的人最易犯困。
所以我就睡过去人事不省了。

后来我在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好像没睡多久,屋里的灯熄了,外面仍是灯火辉煌,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子盖得极严实。角落的椅子上坐着睡熟的蔡师兄,咧着嘴仰面朝天,微微打着鼾,脖子上靠着那只花猫,腿上趴着只缩成一团的小白猫。
师兄真好。
蔡居诚迷迷糊糊地咂咂嘴,喉结颤了颤:“傻瓜……蠢死了。”
师兄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岁月静好。
我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发觉窗外依旧是灯火通明,繁华未减,也不知这金陵是不是本没有夜晚。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骤然念及此句,我看向瘫在椅子上的蔡师兄。他刀刻般的脸上映着和暖灯光,眉眼之间显得十分柔和。
我恍惚间觉得,来自杯子的缘分大概就是天意吧。
江湖深处本是红尘纷乱,江湖有你却是吾心甚安。遇见师兄,还真是我的幸运。骂我也好,赶我也罢,至少说明我在你的心上,便满足了。
我不知道你的罪恶,我只知道我并不讨厌有你在的时刻。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撸猫,一起嗦粉,一起吃鸡,甚至一起……互相伤害啊!
虽然被伤害的总是本少侠。
那又怎样,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师兄会心疼我,让我一次的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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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嗦粉+1,计划通√)
(这位少侠似乎有点弱。)
(少侠不会是初始T细胞吧?)
不想打CPtag因为感觉……这个少侠其实是武当弟子。以及并没有明显的感情戏,只是见过几面比较熟络。
(啊不管了写了好久心好累我要好好学习去了。)

by (焦虑到画风扭曲的)隐冲默
2018.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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