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冲默

文笔渣OOC之沧海妖女剧情开始。某些武当弟子路过。
本章CP向：妖女→蔡，含邱蔡。
————
(四)

萧疏寒于清晨离开武当，和往年同样，前往明月山庄祭拜。只是这次郑居和没有跟着去了——他早已前去迎接自己的恩人。
夜半清闲，百无聊赖的蔡居诚吃着最后一块素饼，看着天上的朦胧弯月，心里莫名的烦躁。
“大晚上的过来，是要抢我的夜宵么？”蔡居诚边嚼着素饼边冷冷道。
大概是邱居新吧，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今天他要是敢碰我，斩无极下不留命！
哪知道他听到了一个十分不熟悉的声音。这声音非常绵软，并不怎么成熟，甚至还含着半分娇嗔的味道。
“嘻……小道长，你还记得我吗？”
“是谁！出来！”蔡居诚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几分，无意将剩下的素饼捏碎成数块，任其跌落在尘土里。
“我是灵灵，你还记得灵灵吗？”
“出来！”蔡居诚循声喝道，将手中剩余的素饼丢了出去。
那声音突然变得近了很多，隐约看到屋顶上露出了半个脑袋。
“我听说万圣阁追杀你，简直吓破了胆。你可不能出事呀！今天来看看，顺便给你提个醒，别忘了那年与灵灵的约定。”
“什么约定？我不认识你！”蔡居诚额头青筋暴起。
屋顶上的人终于站起身子，在昏暗中露出了比例奇特的轮廓：个头也就到蔡居诚胸口，却背着柄跟人差不多高的大砍刀。
蔡居诚眯着眼打量起她。
“师兄！”邱居新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指着屋顶的身影斥责道，“离他远点！”
那女子似是迟疑了一下，嫌弃道：“哼，不懂情调的臭道士，偏偏这时候打扰我们幽会。”
蔡居诚刚要跳起来骂出声，就被邱居新拽住了袖子，那女子也叹口气，知趣地纵身离开。
“你回来！把话说明白！放手！”蔡居诚挣扎着要去追人。
“嗯？”邱居新死死拉住蔡居诚，不让他追去。
“我可没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幽会！倒是你，多管什么闲事！”蔡居诚急着辩解，此时看那女子跑得没影，便把怒火发泄在邱居新头上。
“嗯？”邱居新只是拽着蔡居诚的胳膊，一动不动，凝眸看着蔡居诚的脸，冰山似的脸上挂着玩味。
蔡居诚更火大了。
“那什么灵灵，根本是没听说过。你又来做什么？来看笑话羞辱我吗！难不成你认识她？”蔡居诚努力地甩开胳膊，骤然感到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些彩蝶的模糊幻影，逼得蔡居诚扶着额头，不住抽冷气。
“师兄又头疼了？”邱居新连忙放开手，欲言又止，只低声道，“当年，师兄在玉虚宫练习鹤亮翅……”
“闭嘴！要不是你捣乱，我能摔下水吗！”蔡居诚一骂，思绪回转，头奇迹般地不疼了。蔡居诚愣住片刻，冷笑道：“嗤，看来你真是欠骂。以后多骂骂你，头就不会痛了。”
邱居新沉默半晌：“为师兄良药，甘愿受骂。”
蔡居诚头皮发麻，仿佛见到鬼一样，惊得倒退数步：“这种话你从哪学来的？酸死人了！”
邱居新不由语塞：“师兄。”
“快滚，我要回去睡了，别吵我！”蔡居诚拂袖而去，跑得比谁都快，就这么把邱居新晾在院里。
邱居新突然笑出了声。
“有趣。”

沈沧灵失望地回到驻地，放下身后沉甸甸的刀，托腮看着阴沉的天。
少女丰润如羊脂玉的脸上，嵌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眨着，若不是眉眼之间的戾气与妖媚，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少女，这般姿态，正是少女怀春呀。
“他不会真的不记得我了吧……如果是这样……哼，有他好看！你不是不记得灵灵了吗？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如今的沈沧灵。”
沈沧灵咬咬指甲：“刚才那个打断好事的人，我也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詹师弟，你觉得那边那个女香客长得怎么样？”史星撞了下詹苑杰的肩膀，指着在向帝君上香的女子。
“嘘，熙姐就在边上，我不能看。”詹苑杰咳嗽一声。
“你真怕熙姐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暗香的妖女云梦的姑娘找上来了。”史星窃笑着，“我看她背影，嗯，虽然个头矮了点，但是那个腰条还真是盈盈一握……吸溜~”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师兄。”詹苑杰捏着鼻子，瞟了一眼，“还有，熙姐不是妖女！”
“天哪，难得有这么好看的女香客……”陈越揉揉眼睛，见得佳人浅浅颦笑之间摄人心魄，蓦地红了脸，“谁去勾搭下，改天叫圆通大师帮忙送点花过去。鲜花配美人嘛。”
天天在下棋的褚豪默默叹口气：这帮单身狗一看到妹子就想泡，无量天尊，虽然我也是单身狗，但我以棋为妻也不跟他们争啊~
貌美的女香客上完香，自动忽视了身边几十双偷偷盯着她看的眼睛，心中暗喜，却径自走到水榭廊桥里，看向在水畔平台上冷漠沉思的身影。
“她她她……在看邱师兄？”史星藏在草丛后面生无可恋。
李峰回拍拍史星的肩膀：“师兄放弃吧，你哪里比得过邱师兄。我看你还是好好修道，别学詹师弟在红尘打滚。”
李峰回说完就吐着舌头跑了。史星想打他，到底舍不得离开美人，只是挥了挥拳头，继续蹲着看。
“她……她怎么越来越近了？”史星眼睁睁地看着美人走近，腿却蹲得麻了不能动弹，脑子一片空白。
“这位道长慈悲。”美人向史星行个万福，甜甜问道，“烦请告知，那边沉思的道长可是姓邱？”
“啊……是，他是我们师兄邱居新……”史星傻乎乎地答道，“武功人品悟道都是一流，可他学的大道无情，姑娘不如……唉……莫负了相思。”
“嘻嘻，道长倒是十分有趣。可惜小女子所钟情，正是这位武功高强、人品高洁的，武当未来的掌门呀……”美人谈笑之间渐行得远了，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仙女下凡，才能三言两语蛊惑众生……
史星迷迷糊糊的，好像刚刚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武当未来的掌门！
邱居新！
“姑娘留——”史星左顾右盼，早已不见美人身影，连连扼腕叹息。
“武当未来的掌门？”众人闲话间听史星这么讲，不由得窃窃私语。
“邱师兄确实适合当掌门，他脾气那么像掌门，没跑了！”
“蔡师兄为人其实也还凑合，只是他的脾气若是当上掌门……不得了不得了！”
“以后得跟邱师兄走得近些，万一呢不是？”
这样的闲话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邱居新蔡居诚的耳朵里。
邱居新对这种流言蜚语向来不以为意，从未争辩过什么。只是为免争执，他也尽量不再与蔡居诚多接触。如今师父师兄都已回归，该当没有宵小能轻易进入。自己若是太过接近，只怕适得其反。
但蔡居诚就不一样了。
“这个白眼狼，抢功劳还不够，还要和我抢掌门之位！”蔡居诚跳着脚指天怒骂，发了好几天的脾气，砸坏了好几十只碗。
于是这闲话越传越盛，人人都觉得蔡居诚脾气暴躁，还嫉妒邱居新，不适合当掌门。
闲话谣传是一档，蔡居诚的心事却不同。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最开始喝醉了传这种话，是故意挑拨离间吗？嘿嘿，虽然我蔡居诚见不得邱居新站在我头上，但不代表我最终得不到一切。现在师父总不会出事，这掌门之位一时半会儿不会落定，不急这，先要把账和那妖女算明白再说掌门的事！

“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蔡居诚黑如锅底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笑意。
“小道长可是想我了？”沈沧灵咯咯娇笑着，敞开怀抱，少女稚嫩的脸庞和那令人艳羡的妖娆身姿相辅相成，恰到好处，勾人魂魄。
“滚开！收起你蹩脚的把戏！”蔡居诚侧过头怒斥，“你这妖女，接近我到底有什么企图？不说实话的话我就……”
“就怎么样？你还能睡了我不成？”
蔡居诚一时哽住，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这么奔放？
“我就……就杀了你！”
“唉，成天喊着打打杀杀的，我以为是暗香的小哥呢。”沈沧灵摇摇头拔出腰间的匕首，丢在二人中间，“来啊，既然你这么想杀我，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蔡居诚犹豫了：“杀了你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陷害我对不对？”
“你想不起那个约定，就与杀了我一样——让人心痛。”
如西子捧心，沈沧灵嗔怒着皱起眉头，步步逼近蔡居诚：“灵灵想了你这么久，负心汉，忘记我可是要受到惩罚。”
“别再靠近我！”蔡居诚感到面上火烧火燎，而那撕裂般的头痛也悄然降临。
沈沧灵恍若不闻，只用魅惑的语调喃喃道：“灵灵要嫁给你，一直如此。都怪那邱居新，他不想让你得到你应得的爱与地位，他在骗你，他在掠夺你的一切……”
蔡居诚头要炸了，但在沈沧灵提起“邱居新”的时候，脑海里的故时身影忽然将那团漩涡阻隔。
“邱居新你个混账！”蔡居诚破口骂道。
沈沧灵还以为自己的计谋成功转移了蔡居诚的怒火，她不知道，他在骂那个自己不行还拉着他摔进水里的蠢货。
“小道长……你想起灵灵了，就让灵灵延续当年的承诺如何呢？”沈沧灵得寸进尺，裸露的胳膊缠上蔡居诚滚烫的脖子，若有若无的香息勾引似地吐在蔡居诚耳畔，柔软的触感渐渐萦绕在他周身，悄悄包裹住他全身的感官。
蔡居诚感觉整个身子都在发烧，一种异样的感受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理智。
“约定并非儿戏，红尘情爱多有虚实，切记慎之。”
白发人的劝诫猛然闪过脑海，蔡居诚一个激灵，混沌的目光刹那变得清明，扫见了地上那柄映着寒光的匕首。
“滚开！我要……杀了你这妖女！”蔡居诚惊怒交加，狠狠推开沈沧灵，冲过去拔起那柄匕首，紧紧握着。
沈沧灵被这出乎意料的一推推倒在地。
“你的心可真狠。”沈沧灵从地上慢慢爬起，切齿道，“你真的能杀了我？哈……”
“如何不能！你这蛊惑人心的妖女，配与我讨价还价么！我蔡居诚今天……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蔡居诚喘着粗气，扑了过去。
“唉……可惜了。那你就追着我，什么时候追到我，什么时候才能杀了我哟。”沈沧灵眸中遗憾一闪而过，转而是冷冽凶煞的光芒。
沈沧灵轻盈如燕，足下如飞，偏偏还时不时停下，等等蔡居诚。这种如同挑衅的行为激起了蔡居诚的怒火。
“混账东西……”蔡居诚的神智已有些不清，仍拼尽力气去追。方才沈沧灵靠近他，已在暗中施了致幻的药物。若非蔡居诚突然清醒动了杀心，那桩旖旎风月，自也会多些柔情蜜意。不过引动杀心，再加上这致幻效果，本是沈沧灵的第二套方案。
蔡居诚的眼里没有地点没有别人，只有他一定要杀的目标。血红的双眼是无穷的恨意，无尽的杀意，幻境中的声音尽是嘲讽与讥笑，让他的怒意愈燃愈旺。

邱居新感觉自从自己喝了那碗井水，嗓子就不太舒服，干涩不说，甚至还噎噎的，就连发声也有些困难。
他觉得自己是受了风寒，应该早些休息，便早早地灭了烛火，躺在床上沉沉睡下。
直到蔡居诚疯癫一般闯进他的房间，扑来跨在他身上，他感到了不妙的气息却不能说话，唯有猛地推倒床头的桌子，任上面的陶瓷器物噼里啪啦地摔了满地。
而蔡居诚没有任何感知。
他突然看到那令人厌恶的身影摔在床上，极尽妩媚地勾引他，他掌中的匕首刷地举到最高。
“妖女……”蔡居诚嘶哑的声音陡然提高，足以震醒旁边屋舍的人，“去死吧！”
刀刃猛地落下，沈沧灵突然露出鬼魅笑意，整个人刹那消散。溅起的点点血花，尽数洒在蔡居诚脸上。
蔡居诚突然感觉到氛围的变化——这不是他的屋子！这是……郑居和、邱居新他们……紧挨着的一排房间！
那么这张床上的人……
屋外的人匆匆忙忙举着灯火赶来，惊见骇人一幕！
蔡居诚跨坐在邱居新身上，匕首捅进邱居新的胸口！周围的瓷器碎了一地……是蔡居诚因为嫉妒而意图杀死师弟！
邱居新不能说话，只是“嗬嗬”发着声音，握着蔡居诚的手腕颤抖。
蔡居诚傻了。
傻到自己被点了穴，被五花大绑地绑到灯火通明的金顶、跪在萧疏寒身前都没有意识，全程沉默。
明明他杀死了沈沧灵，却为何是将冰冷的锋刃捅进了师弟的胸口？沈沧灵呢？她去了哪里？
邱居新呢？他……可还活着？

第四章 完

by 隐冲默
2018.5.11
————
P.S.：并不是洗白……虽然粉师兄，不过师兄确实有心理问题，偏激暴躁心眼小emmm。这里找了个误伤的理由，算作是妖女对“遗忘”的报复。这时候的蔡居诚，其实并不那么讨厌邱居新。然而灵灵一直在尝试引诱蔡，还用计谋及谣言的力量挑拨邱蔡关系，耿直蔡觉得师弟真可恶就恨起来了。不过灵灵这个人吧……反正是BE，不知道怎么评。
至于武当为啥要坑史星……因为有暗香的小姐姐白榜悬赏他呀~说暗香都是妖女叫师弟怎么活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