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冲默

文笔渣，OOC的蔡师兄即将黑化然而还没坏到根子上。
本章CP向：大概极微弱邱蔡，微弱妖女→蔡，部分蔡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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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邱居新便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看看还在酣睡且睡相极差的蔡居诚，邱居新揉揉腰，默默给他塞好被子，拎着食盒下山去也。
蔡居诚醒来的时候是懵的：昨天发生了什么？好像邱居新喝醉了，自己一时心软就让他在自己床上睡了一宿，然后……他就这么跑了？
唔，腿好像被硌得有点疼。
“摔死活该。”蔡居诚嘟囔着，“估计今天要挨饿啊……”
提起还剩个底儿的桃花酿，蔡居诚勉强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直烧得他胃疼。
蔡居诚走到外面，突然发现试心石的雪上似乎插着些亮晶晶的东西。好奇心起，蔡居诚纵身跃上。
一支糖葫芦，下面是一包冻在雪里的玉米黄金烙。
“邱居新这混账，要是我没看见，还得白白饿上一天！”蔡居诚欢快地拿走了两样吃食，仔细一想：不对，怕是这家伙昨天吃剩的……哼，顾不上了，有什么会比填饱肚子重要呢？”

邱居新再没来过，岳凤吟倒来过几次，每次都支支吾吾地搪塞着蔡居诚的问题跑下山，蔡居诚也不强迫他，随他去了。
三个月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险些就被蔡居诚忘了时日。蔡居诚被朴道生迎下山的时候，正值隆冬。
蔡居诚踏着四方步哼着小曲儿，完全不像是受过罚的模样，无非就是身形瘦了一点点，脸色也没那么红润，可心疼坏了朴道生。
照例是要先去拜会师父的。
蔡居诚正正衣冠，见过萧疏寒。萧疏寒看他进来磕了几个头，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又道：“近几日抓到不少闹事宵小，居诚不可不防。”
蔡居诚心微微沉下。好不容易躲了那妖女三个月，下了飞升崖纵然有好吃的，却又极有可能再见到那让他恨之入骨的妖女。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还有比那妖女更可怕的东西。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整个武当山上下，看蔡居诚的眼色变得异常奇怪。偶尔听到他们窃窃私语：“那个蔡二师兄面壁回来，不知道又会是谁遭殃！哎哟，我们可不是邱居新，怕是跑不掉躲不过！”
“哎，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就在他刚面壁的那几天，有人偷偷去他屋里，翻出了好几本风月之书！据说还有师徒恋、兄弟恋、囚禁下药什么的，作为他的同门，害怕！以后见到他都躲着走吧，小心被他盯上！”
“蔡居诚功利心极强，他得不到的，甚至不惜装疯卖傻残害同门也要得到。”
“他嫉妒邱师兄，所以要杀他，幸好邱师兄技高一筹勉强躲过，不然武当这是后继无人啊。”
蔡居诚想杀人。寒冬腊月，仗着风大就大声传这种谣言，也不怕被外面人听见一样……他蔡居诚是要面子的！更何况风月之书是什么鬼，那不是宋居亦萧居棠成天捣鼓的吗，还以为我不知道！
蔡居诚越想越气，但终究是在武当，要给萧疏寒几分薄面，不能当场冲过去暴揍那几个碎嘴的出气。
蔡居诚冲进自己的屋子便大口喘着气。冰冷的房间里，蔡居诚每呼出一口气，空中便生出一团白雾，落在蔡居诚稍微长长了些的胡须上，凝成霜花。寒意蚀骨，这一刻，蔡居诚好想哭。
“老子这么多年来，够对得起你们了！”
“这招兕望月，为了给你们示范连着推了好几百回差点没把老子的腰累折！”
“跟万圣阁那帮孙子对上，每个骂武当是怂蛋的家伙都被我打得七窍流血！”
“好嘛，现在好了，你们需要一个饭后的谈资，我蔡居诚出现了，你们就开始造谣生事！当我好欺负啊！”
“是啊，下一任武当掌门已经不可能是蔡居诚，而是邱居新！所以你们就开始敢诋毁我！”
“这么看来，那个妖女竟还有些可爱，至少看着比你们这帮人面兽心的混账美貌点。”
“我没有错，凭什么要被你们指着鼻子被骂得猪狗不如。既然你们说我嫉妒我狼心狗肺，是啊，好啊，我就嫉妒且狼心狗肺，给你们看看我嫉妒又狼心狗肺的样子！”
蔡居诚主意打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琢磨着怎么报复，又该以什么理由报复。

蔡居诚想着，不知不觉已入了夜。蔡居诚稍稍推开窗户，看到有几个人守卫在自己房前，不由嗤声道：“就这么不相信我？”
倏然，一道背负阔刀的赤红身影从天而降，打出数枚金属弹子，将几名守卫瞬间击昏。
蔡居诚突地离开凳子，本想将那妖女拿下，想了想，却又坐了回去，任由她将众弟子击昏。反正没死，是他们监管不力，与我无关。
沈沧灵如魅影一般，闪现在门口。
“小道长，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你了。”
“你还敢来！是不是你捣的鬼！骗我刺伤了邱居新，害我被众人痛骂，害我受辱！”蔡居诚冷声道，就是不开门。
“你们武当那些白眼狼，一个个都不记得你的好。为他们生气，值得吗？不如你做你的武当掌门……娶我为掌门夫人，你看如何？”
“少胡说了！想杀了你，又如何由你羞辱！”蔡居诚笑这妖女真是想太多。
“小道长，你觉得灵灵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羞辱你吗？”沈沧灵似乎有些落寞，“看你这几次头疼，你或许已经忘了我。”
“你从来就未曾与我蔡居诚有过任何交集！”
沈沧灵低叹，像是火红的枫叶跌落在凝固成冰的池塘里，激不起任何波澜，却是冰天雪地里的唯一一抹艳红。
蔡居诚没好气道：“你有什么事？没事快滚！”
“我听说了。那些武当弟子传你的坏话。”
蔡居诚一想到这些伤人恶语，立刻炸毛：“你信了？你信了还找我干什么？不怕我吃了你？”
“我是一点都不信呀……”沈沧灵柔声道，“什么风月小黄书……就你那容易脸红的模样，怕是根本没见过女人一样。”
蔡居诚有点欣慰也有点气，脸色微红，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沉声道：“滚。”
“虽然你不记得我……那你想不想要他们付出代价？我可以找到一个人，帮你杀了邱居新，屠灭整个武当山——而你，就是武当的下任掌门。”
蔡居诚听了竟有些动心。
“武当这帮嘴里不干净的渣滓，该清一清。”沈沧灵见蔡居诚不做回应，悄声道，“蔡居诚，我们重新立个约定吧。”
“哼，约定什么？”
“就约定……只要灵灵还在，你不许喜欢别人。”
蔡居诚嗤笑道：“我不喜欢任何人，包括你，包括别人。少费些心思吧。”
“也许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沈沧灵靠在门上，“三日后，会有人寻你，或许算是灭门武当的捷径。”
“好啊，我倒想听听看这人有什么绝妙的办法让我不骂他。”蔡居诚不以为然。

三天后的夜里，果然有人上门。来人名叫翟天志。
蔡居诚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人：胡子拉碴，油腔滑调，只是这个人说的花言巧语太诱人了，更何况还有手高明的墨家机关术，叫人不得不信。
明明知道他的话有几分虚实，偏偏还要去相信。蔡居诚揉揉额头：“这个方案，勉强可行。”
“各取所需。就怕你狠不下心，到头来功亏一篑。”翟天志收起机关，翘着小胡子瞥向蔡居诚。
“我和武当……没什么可说的了。就算是萧疏寒，早就把我不当回事！因为他有邱居新。呵。”蔡居诚突然觉得自己的命真苦，“你若是小瞧我，我能弄死你信不信？”
“信信信，武当的二师兄，武当未来的掌门自然有这能力！”翟天志敷衍般地说着，心中窃笑这人真好哄，给他点甜头，再用个激将法，分分钟唯命是从。要不是沈沧灵那小鬼被感情冲昏头脑，拿下他还不容易？不过这种天真的人若留在万圣阁，也没用处。
送走翟天志，蔡居诚舒口气，颇为好看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武当啊武当，这份大礼算是回报你们的“恩情”，你们是要也得要，不要，也无法拒绝！
在自言自语的泥淖里越陷越深，再加上沈沧灵与翟天志的推波助澜，蔡居诚只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所有人都对不起他，欠他的，必须要付出代价！谁让他是蔡居诚呀，武当最出色的弟子！
他没有想过，他和他所鄙夷的那种人变得同样。记不得过往的好，一旦染了污点便洗不清，宁可一错再错。
他天天顶着乌云，日常骂着弟子们好好练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孤独的夜晚会让他露出渴望成功的扭曲笑容。

转眼便到了新年。团圆饭之前，朴道生执意要去请蔡居诚，萧疏寒摇摇头：“他不愿来便罢，让他独自静静也好，晚些再托人带去饺子。”
于是岳凤吟带着热乎的饺子和两罐酒赶过来，问蔡居诚要不要赶个团圆饭的尾巴。
“新年？哼。我还是不要去了，省得憋屈闹心，再把饭桌掀一地。”蔡居诚没好气道，“得亏还有人想着我，能吃上几个饺子……唔。”
蔡居诚塞个饺子进嘴，居然发现是加了马蹄的甜味饺子，不由多塞了一个。
“师兄……邱师兄得在席上应付，我可以来陪你喝酒。”岳凤吟看蔡居诚贪吃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凑近过来。
“滚开！要你管我？你还是去那暖烘烘热闹闹的大殿里陪他们过那劳什子年吧。”
蔡居诚被惊得差点呛死，不及细细品味，便囫囵吞枣地咽下饺子好骂人。
“其实邱师兄有些放心不下你。所以才派我过来看看你，让我陪你喝，别让你一个人喝醉了冻傻在外面。”
“多此一举。”
蔡居诚自然想起那日山上明明是邱居新醉了，自己只是喝下小半瓶。
“团圆饭，只有这一次了，你好好珍惜吧。”
“一次？什么意思……难道师兄你要下山历练去还是要离开？我知道有很多风言风语，师兄别当真就好，我……”岳凤吟连忙劝起来，额头上却吃了记爆栗。
“闭嘴，滚。”
“唉，这世界上会有几个人能跟师兄聊得来呢？”岳凤吟尴尬地坐在旁边，看向金顶方向默默喝酒。
山下砰砰啪啪的爆竹声已响成一片，偶尔有几个响亮的，像是春日惊雷，在浩瀚穹宇中回荡许久才渐渐消散。
“年年如此，也没什么新花样。”蔡居诚百无聊赖地拆开酒封，咂巴一口，尝尝酒味。
金顶上突然放起烟花。
金色的，红色的，还有荧光一样的蓝绿色，光彩夺目。
看吧看吧，最后一次了……
蔡居诚素来不轻易喝酒，这次也忍不住多饮几口。但身边还有人，为免得自己喝醉了把计划说出去，还是少喝为妙。
岳凤吟愣愣地看着烟花，突然自语道：“兄长当年……带我看过金陵的烟花。”
“哦？”蔡居诚漫不经心，随手捡过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黑猫抱在怀里。
“一开始，我希望能成为兄长一样的人，但他就是不让我跟他那样上华山，大概是因为他怕我受苦，才送我来的武当。”岳凤吟目光黯淡。
“然后呢？”蔡居诚随口问起。
“兄长不在了，我……我就想成为和师兄一样厉害的人。”岳凤吟霍地抬头，看着蔡居诚，“像蔡师兄这种能保护师兄弟，还不那么冰冷的人。”
蔡居诚撸猫的手停下。
“我不冰冷？”蔡居诚冷笑。
“嗯，虽然有人说师兄阴鸷还特别凶，但我觉得，喜欢猫的人，就算外边冰冷，内心也一定是温暖的，让我想要去接触，却又有些怕。”
“怕什么？”蔡居诚拣个饺子嚼得起劲。
“怕师兄心里，不会有我。”岳凤吟视线再次回到金顶。
“哦。”蔡居诚不愿多做表示，想了想，续道，“每年花朝节，金陵也好江南也好，风景很好，各地都有活动，特别是好几年一次的大集有不少新鲜玩意儿，可以去看看，看他两三个月再回来。”
岳凤吟苦笑：“师兄怕不是忘了三月初三的盛典？按理，我们都不能出去的。”
“哼，别说我没告诉过你，错过了便是等好几年。帝君么，反正是年年都要祝的圣诞。”蔡居诚懒得搭理不识好人心的岳凤吟。
“师兄，你也别总赌气了。每次见你发火，我都害怕，怕你就这么气昏过去……”我就失去师兄你了啊……
蔡居诚不说话，只听这新年的声音阵阵入耳，知道身边尚有个能安心陪着的人，手中还有只猫，在武当最后的春节，也不赖啊。
“我蔡居诚，从未后悔过任何事。这件也不例外。”

第六章 完

by 隐冲默
2018.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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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小甜饼啊团宠什么的emmm。算了flag已立，让我别再小学生文笔了，好好学习。今天糊了张邱蔡(其实是邱抱住蔡)，动作有参考，然而参考不束发不穿衣服所以透视毁成渣_(:зゝ∠)_赶明儿有空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