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冲默

   

【all蔡】出塞记 第六回、出雁门飞蓬迎花轿,猜巧计良辰对冤家

私设如山OOC,男扮女装,如雷纯巧。梗源昭君出塞。架空朝代剧情,制度混用。
※邱蔡打打闹闹

第六回、出雁门飞蓬迎花轿,猜巧计良辰对冤家

蔡居诚在花轿里坐着,心绪不宁,百爪挠心,追悔莫及。
他是王——他居然是王!自己心心念念,又百般避开的人,就是王!
他想回去找他,想得要疯。蔡居诚掀开帘子,却看到无数武士围在旁边,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
只有趁夜。蔡居诚想着,拟起计划。

是夜,封国军队就地扎营。封国位于塞外,可算作一个游牧民族,因此来回汉国路上仍是同行军般搭了营帐。
那些随从才将大帐立好,邱居新便要召蔡居诚。蔡居诚无奈去了。
“你今夜与王同宿一帐罢。”薛道柏道。
蔡居诚自然要拒绝,脑中急转,急中生智:“依照汉国之礼,合卺礼前同室而卧,不合礼数,还请大王勿要相迫。”
薛道柏看向邱居新。邱居新只是冷着脸,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好罢,依你们的规矩。你稍候片刻,我命随从为你搭一间新帐。”
蔡居诚谢过。

夜里,昏黄月色照下,几乎是将黑暗染作一片晦暗的深褐。蔡居诚扒着帐脚向外偷看,竟未看见一人,心中大喜:如此情形,逃跑似乎十分容易。
他连忙把荷包塞紧了些,将赐下的几件首饰收入怀里,揣了个水壶,悄悄溜了出去。
才溜出去数步,却听一人低声喝道:“站住。”
蔡居诚听这声音不熟,还道是个先前藏在哪儿的武士,哪里敢停,只顾着往前猛跑,一下子便撞入一人怀中。
“帐内有净桶。”那人突然说出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蔡居诚看不太清那人是谁,不敢说话,换了个方向又要再跑,却被那人一把拉进怀里。
他凑在蔡居诚的耳边:“想家了?后悔了?”
毫无感情的声音——是他,邱居新!
过往蔡居诚只听见他“嗯嗯”地说话,这次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他居然……
蔡居诚慌忙挣脱开,急道:“没有,就是睡不着,出来散心。怎敢劳烦大王陪同,大王请回吧。”
“此地夜寒,你也回。不得出来。依汉礼,大婚之前,他人看见,成何体统?”邱居新冷冰冰道,语气里更是严肃。
蔡居诚唯唯诺诺,见自己被抓个现行,以后只怕更难脱身,便又想逃走。岂料那邱居新竟像是跗骨之蛆,黏在蔡居诚身后。他一旦想跑,就能听见那“嗯”的一声,疑惑,更像质问。
“稍……稍舒活了筋骨,我这就……回去。”知道这邱居新武功高强,这此再怎么跑都躲不掉,蔡居诚打算在帐内再等片刻,等邱居新睡着再出来。哪知等他回了帐,只觉得身边全是邱居新那股来自塞外暖洋洋的青草味,有些昏昏欲睡,竟是一觉睡到天亮。当他意识到这点,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以后可没机会跑了!
果不其然,随后路上的夜里,都有一群封国武士将蔡居诚的帐篷远远地围着,围得水泄不通。大概只有钻地才能逃跑——听说塞外的武士都很擅长骑射,若是飞出去,大概也会被抓回来。
蔡居诚想回去,却也只能被这群塞外的壮汉逼回帐里。而邱居新也会每夜前来看他一阵子,或带些奶酒、肉干,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饮酒,看他写写字发发呆,不曾冒犯。
像是监管囚犯,却也未限制他太多。
不急。蔡居诚心想着:等到了封国,我还有其他妙计。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众人终于抵达了封国。
为照顾汉国的礼节,邱居新派了一队喜娘前去给蔡居诚打扮,却被蔡居诚赶了出来:“我不要你们化妆,我自己来!”
蔡居诚把门推上,姑且换了那身凤冠霞帔——还不急戴上凤冠,就要开始“胡作非为”。
蔡居诚拿了一盒傅粉就向脸上猛扑,扑得他直咳嗽流泪,不均匀地涂上厚厚一层,差点糊迷了眼睛,这张脸白得像是打翻了满脸的牛奶,奶皮儿还在眉毛尖上顽强地挂着,如同大晚上见了白面鬼那样骇人。他又取了画眉笔,将眉毛画的得粗黑,连成一条,再在眼窝下涂了重重的几条线,像是皱纹,像是眼袋,还在唇上画了两条带卷的假胡子。他把檀色的口脂在下唇涂了,复挑出赤色口脂点在嘴唇上,仿佛起出好几个大泡大疹子。更把那花钿贴在鼻尖,白中一朵嫣红,活活一个红鼻子老妖。
这哪是化妆!这简直是两岁小孩子碰到了妆匣,乱摸乱涂的产物!
再看他把头上的钗子拔个干净,解散头发,将两侧的长头发系在下巴下,仿佛长了圈络腮胡。后面的头发呢,胡乱与胭脂傅粉揉在一起,红红白白黑黑的,往头上一顶一束,再套上满脑袋金银。
蔡居诚不敢照镜子,只将妆匣随便收起,戴上盖头叫人不得偷看。
喜娘们面面相觑,只好将匣子放了,任采萤姑娘在那端正坐着,不闻不问。
蔡居诚拿盖头紧紧遮住脸,甚至拿夹子在里面夹着,免得被风吹掉。他被搀着,与邱居新好歹拜过天地,也不吃东西和酒,直接回到洞房等着。
于是这盖头盖得他满头大汗,这可好,本就乱七八糟的妆更是花成一团。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以为他被谁打成了彩帛铺。
算计着到夜里了,蔡居诚被闷得昏昏欲睡,浑身都等得僵硬。他突然听见门响,猛地打起精神,想要好好地吓吓邱居新,就可以借此理由,让他把自己送回国。
可邱居新没急着挑盖头,只是在桌上翻了翻,“嗯”了一声。
邱居新突然开门,向屋外叫道:“洗澡水,温的,快。”
蔡居诚奇怪至极,还不敢说话,只能耐着性子等。
过不多时,下人送来了洗澡水。邱居新指了指床前,那两人面面相觑,只好听从命令,放下澡盆离开。
热水隐约能熏到蔡居诚的衣服。
“嗯?”
邱居新看蔡居诚没反应,伸手试了试水温,又疑惑地发出了“嗯?”
蔡居诚不动如山。
邱居新突然揪起蔡居诚的后脖衣领,把人拉到身边,另一只手硬生生把蔡居诚的脑袋按进水里,让他脸朝下,这才摘了他的盖头。
蔡居诚被带得半跪在地,半个脑袋浸在水里,破口大骂,却只吐出几个大大的带颜色的水泡。
邱居新见了,把他头稍稍拉起,让他喘口气,又按了下去。揪他后领的那只手伸进水中,用力搓着蔡居诚的脸。蔡居诚拼命挣扎,邱居新干脆跨在他身上,不让他乱动。
等蔡居诚几乎要溺死在水中,邱居新这才放手,拿来了架子上的毛巾,一圈圈地裹住蔡居诚的脑袋。
“呜呜呜!呜呜呜呜!”从生死边缘捡回一条命的蔡居诚瞬间炸毛,也顾不得变化声音,直骂邱居新是混蛋。
“内观其心,犹重于外。你,何必为难。”邱居新倒冷静,看着一盆红红黑黑的水,不自觉地发笑。
“擦干,合卺。”
蔡居诚登时大惊,跳起来急忙把毛巾拆下,红着脸厉声叫骂“登徒子!”
本以为自己丑化妆容能吓退邱居新,至少也能让他重新审视这场和亲的意义,岂料闹了这一出,邱居新毫无反悔之意,仍要将合卺礼进行完毕。
蔡居诚喘着粗气,差点气晕过去。
那边邱居新已经倒了两杯酒,看着蔡居诚被洗得差不多的脸上红得怕人,鼻尖残下的花钿还红红的,递过酒道:“喝。”
蔡居诚夺杯,也不喝什么交杯酒,径直饮罢,就向地下摔去,径自喘着,却不敢骂了。
却见邱居新也将杯掷了,目光随去,突道:“好兆头。”
蔡居诚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他摔的杯子仰面向上,邱居新掷的则向下,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洞房。”邱居新看着蔡居诚。
蔡居诚心中大怒:这人还真是波澜不惊!根本就是有病!
“不……不可。”蔡居诚勉强道。
“有何不可。”邱居新追问。
“不行就是不行!”
“嗯?”
蔡居诚彻底气急了,厉声叱道:“邱居新你想得美!”
“脾气还很大。”邱居新上前一步,蓦地扯开蔡居诚拉得高高的领口,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原先我以为你男扮女装,有所图谋。不过直到今天你也没有任何不利行动,看来……是我多心。”
邱居新突然微微带笑,另一只手挑起蔡居诚的下巴。
蔡居诚一巴掌打掉邱居新的手:“邱居新!你以为我会怕你!你要是杀了我,汉王无论如何绝对不会饶了你。”
“我不会。但不代表你能如何。你的皮囊,性情,很好。我不会勉强。但对他人,小心暴露……在我面前,不必捏着嗓子。”邱居新看起来也并无将此事暴露的心思,只是想逗着蔡居诚玩一样。
蔡居诚哑口无声,实在气不过,向床头重重坐下去。
床嘎吱嘎吱地响了一会儿,床沿差点没被他捏散架。
“你演得很好。除非那样抱住你,难以分辨。”邱居新去另取了条毛巾,“何必浪费。”
蔡居诚气鼓鼓地坐着,没力气再争吵,邱居新则拿着毛巾梳子,要把他的脸擦得再干净些,把头发梳开,蔡居诚也懒得理他,闭着眼睛任他下手——还不都是你邱居新逼我的?
邱居新这才把蔡居诚鼻尖上的红擦下去——现在他的鼻尖是真的有些红,好像哭过一样。
梳头发倒是花了很久。蔡居诚恨不得将这鸡窝似的头发都剃光,让邱居新滚远点,终究是舍不得这头原本乌黑油亮的青丝。
不一会儿,安静的房间中回荡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蔡居诚一卡一卡地转过头,脸上红得发烧,小声向在椅子上咂酒的邱居新道:“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完全不像求人的模样,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嗯。”邱居新从袖里掏出一把从前头拿来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
蔡居诚也是饿得紧了,抓过来就吃,看起来丝毫没联想到其中深意。
深意?老子是个男的,还能怕他怎地?
邱居新看他嚼得不亦乐乎,拿过干净杯子,又给他倒了杯酒。
蔡居诚抢来便饮,丝毫不顾礼节。
——这混账差点淹死我,我凭什么给他好脸色?而且只有一些干果,几乎噎死我不说,还填不饱肚子。
等都吃完了,蔡居诚托着一手掌的果壳果核,随手丢到花盆里,又左顾右盼,把摆放着用来装饰的瓜果拿来啃了,好像这儿真正是他的家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邱居新盯着那燃烧的红烛,有些神游天外却也禁不住嘴角含笑。

这晚除却床上被蔡居诚的头发打湿了一片,两人各自打了地铺,隔着张桌子,倒也还相安无事。第二天临出去前,邱居新嘱咐道:“今日去拜我师尊,你好好上妆,莫像昨日那般胡闹。”
“你以为我愿意用那张脸丢人现眼?嘁。”蔡居诚白了一眼邱居新,“你要是能想办法把我送回去,我也就不闹了。”
“你……还是后悔了?”
“我从不后悔。只是有个人,我必须要向他讨个说法。”蔡居诚咬牙切齿。
“嗯。”邱居新不善言辞,便不说太多,心里却也在琢磨这件事,刚出来就回去是不可能的,找个使者替他传个话,或许可行。不过眼下,这新婚后的礼节还是要办的。
邱居新刚开开门,却见门口贴了张字条。邱居新揭下字条仔细读过,面露犹疑。
——这字条是师尊所写,叫我们早上好好休息,不必去拜见他。师尊向来温文尔雅,重视礼节,如今举动,莫不是因昨日采萤姑娘不愿出席而生怨言?也罢。
“不必去了。”邱居新抛下这句话便离开屋,蔡居诚瞬间有些窝火。
“所以,早饭呢?”
蔡居诚马上就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邱居新端着砖茶与笼屉回来,只是冷冷淡淡地给人倒了茶,掀开上头的笼屉。
一团雾气扑面,内中竟是六个看似包子、顶头却开了口儿的面食。
对美食素有研究、更饿得发慌的蔡居诚舔舔嘴角,上手就抓了一个,轻轻咬下一口。那面食里是剁碎的羊肉,十分新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油略大了些。蔡居诚喝口茶解解腻,胃口大开,大吃特吃起来。邱居新也动了手,见蔡居诚杯中的茶见底,又给他满上。
“少奉承巴结,我告诉你,不让我回去,我绝对不会放弃!”蔡居诚嘴里塞满吃食也不忘去噎邱居新。
“你别急。汉国,会来使臣。”邱居新肯定道。他那日自然也察觉萧疏寒态度不对,只是萧疏寒身为国君,必须一诺千金,才放下这人——看他态度,早晚都会派人来与我这王后谈些私事。

不出所料,数日后,汉国一位使臣快马加鞭前来,奉圣上旨意,一定要与封国这位新国后私下嘱咐些事情。
“大汉使臣郑居和到!”
蔡居诚不自在地坐在殿内,心头紧张得有如兔子乱跳,不知道他会带来什么话。若是要带他回去,哼哼,倒也顺遂心意!但如果他要亏待我,看我不跟他斗一斗!

蔡居诚因洞房之夜闹事反被制服,因而对邱居新的敬畏倒也多了几分。不过他终究牵挂一人无法释怀。萧疏寒定然心有惦念,这才遣郑居和前来传信。只是不知这蔡居诚听了传信,又会如何作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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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礼俗?不知道通通不知道。
※早饭:参考去年去内蒙古吃的,砖茶+稍麦(和以前吃的烧麦的皮儿、肉馅不一样,皮比较干比较薄,一点都不粘,羊肉是真香XD。)作为一个背景混乱的文,emmmm这个清朝出现的名字我还是没让他出现,扶额。
※欢脱的邱蔡,嗯……不过后面有针对他们的阴谋,一下下,没大事。想打邱蔡tag2333
※头秃,手机发不让敲代码,电脑发的格式就变了。啊……

by 隐冲默

20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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