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冲默

   

【all蔡】出塞记 第七回、迎使者不减归乡意,犯重禁难求君王痴

私设如山OOC,男扮女装,如雷纯巧。梗源昭君出塞。架空朝代剧情,制度混用。
※剧情突然快进。

第七回、迎使者不减归乡意,犯重禁难求君王痴

郑居和人如其名,脸上总是挂着和气的笑意,眉眼弯弯,声音也平和温暖。他做使者最大的好处就是:对方对着他这张温和的面孔都没办法生气。
“大王有几句话想托我传达给采萤姑娘。”
蔡居诚双眼发光,满心期待。
“姑娘该体谅王的难处。王为一国之君,言行决策之中,关乎数百万百姓的利益。那日筵席之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因而,居和先替王向姑娘赔罪。”
说罢,郑居和向蔡居诚长揖至地,拿出了极高的敬意。
“何必客气,快说,他还有什么话?”
“是。若是姑娘还有家眷或放不下的朋友需要照顾,可以由居和代为传达。”
“没有,下一个。”
“是。王另送了几车礼物,不日便将抵达。王的意思,是请姑娘在这边和少国君好好相处,不要怄气。饮食起居如有需求,尽可向王索取。”
蔡居诚突然拍案而起:“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负责?这是把我当小孩哄吗?毫无诚意!”
“还请息怒。王已猜到姑娘会怒目相对,叫居和不必生气。另外还有一事,便是那画师翟天志,已被暂时罢免。”
“罢免?”蔡居诚冷笑,“他当时还想对我图谋不轨,怎能罢免了事?该当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郑居和面露惊讶:“竟有此事?待我回禀大王,定当严惩翟天志!”
“还有别的吗?他……没有说要接我回去?”蔡居诚声音有些颤。
“王已吩咐,大国不可无信,不得不忍痛割爱,只望姑娘在这边一切顺遂,还请姑娘慧剑斩情丝,纵怀故土,也勿再牵记大王。”
蔡居诚几乎麻木。
大汉之王萧疏寒……这是你的意思?哼,让我等你,你不曾来寻我。我进宫,你又不曾来见我。如今竟叫我一刀两断,这就是你信誓旦旦的承诺?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你这混账,真是白瞎了我对你的信任!不成——我必要回汉国一趟,亲自向他求证!
“你何时返程?”
“回禀国后,待车马抵达,清查过后,居和便启程回去。”
“我同你一起回去!我要亲自问问看!”他萧疏寒真的能亲口对我说出这恩断义绝的话么?
“这!”郑居和讶然,“王特地嘱咐,事毕即还,切不可……不可让封国国后自作主张,随居和回国。请国后三思。”
蔡居诚沉默了,良久,低低笑了。
你这是千方百计地赶我走,呵,好啊,我偏偏要回去,回去,你就该理所当然留下我了罢!
“好,我知道——”蔡居诚咬牙切齿,“你退下。”
郑居和再行大礼,缓缓退出。
邱居新敲敲门框,走了进来。看见还在生闷气的蔡居诚,眸光暗下一瞬。
“吃点心。”
“不吃!老子自己做的更好吃。”
邱居新轻轻摇头,不语。

汉国车马抵达,郑居和清点过礼物便回去了。又过了几天,蔡居诚将必备的物件打好包袱,准备偷溜出去。
他早已观察了封国宫城禁卫的线路与换岗时间,不过今天他向外一看,似乎并没有禁卫在外。他心下起疑,却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些许落寞的目光。

跨越沙漠,是困难之一。不过他粘好胡子,换作男装,掏得出银子,跟些行商队行走,倒也方便不少。余下的路途他买了匹马,只闷头向南跑,竟也来到了关口。至于入了汉国境地,便有官道通行,实在不行还可以问问路。
出入关口,是困难之二。不过近些时候封国与汉国关系较好,通关文牒也查得不严。这邱居新倒也大度,说之前给他批了个皇亲国戚的宫廷通行文书和令牌,蔡居诚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本想偷渡过去,不料被人抓住,不得已把这文书给那将士看了才知道,这是贵族大使访问用的文书。蔡居诚冷哼:这冰山大抵是把文书拿错了。但是感谢他?不可能的!
这第三个困难嘛,自然是入宫。
他这回是偷偷摸摸的。如果真的用那大使的文书通报,那可真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无言以对了。
眼看着经历千山万水,自百花齐放到酴釄落尽,此时已至残菊覆霜、寒露凝衣,自己就像是南归的雁,还是那离群的孤雁,终于来到了心之向往,却被这高筑的宫墙拦在外头。一墙之隔,或可叫苦心白费。
蔡居诚如今这身衣服已经有些破烂,哪里像什么贵族。也好在塞外天冷得早,如今他南下过来,这中原的天气倒也没将他冻着。
蔡居诚站在一边,远远看着宫门发呆,喃喃自语,直到日落西山之时。
宫里走出来两个人,路过蔡居诚身边。
“天冷了,走,去老地方喝几角酒暖暖身。”
“唉,说到喝酒,就想到吃肉,就想到那肉馅的莲花酥——怎么能那么香!可惜……”
蔡居诚一激灵,听这声音,竟也不陌生。
你道是谁?正是那宫中侍卫,华无痴和黄乐!
蔡居诚计上心来,提了提领子,将嗓子捏了起来,咳嗽两声,便要去拍二人肩膀。
然后他突然发现华无痴的剑上挂着那天黄乐藏在身后的剑穗。嗯……似乎有些不得了的秘密。
“二位侍卫大哥,还想吃肉馅的莲花酥么?”
“想!”两人齐齐转过头,但看眼前之人有些熟悉,却不敢认。
“大哥……呃……姑娘……你是哪位?”
“两位选,我请客,去找个雅间详谈。”蔡居诚恐怕门口有宫中耳目,便自掏腰包,私下与他们说。
三人坐定,蔡居诚这才哀怨似地叹口气,道:“二位大哥,我便是先前西膳房的厨娘采萤呀!”
还不等二人把还未咽下的酒喷出来,蔡居诚从怀里拿出文书晃了晃又赶紧收起:“国君叫我带了信件私下与汉王一会,这可是秘密!”
两个侍卫被这口酒呛得咳嗽半天,终于缓过劲儿。
“你当真是采萤姑娘?”华无痴看蔡居诚这般灰头土脸,不禁有些心疼,“你不是去封国了吗?”
“咳!”黄乐连忙起身要拜,却被蔡居诚扶起:“我说过了,这是秘密,你们两个都得保密!也别行礼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叫皇后独个儿来啊?”
“嘘,这不是你该问的!”黄乐连忙捂住华无痴的嘴,赔笑道,“请继续。”
蔡居诚也自知理屈,将这个话题快速跳过,续道:“我想麻烦两位大哥引我去见大王。”
“你在的那段时间,我们的伙食简直提高了几个档次,你走了,笑大厨也不在,我们吃的都成了猪食……咳,我们都想你回来。唉,按我们的交情……我们确实该帮忙。可是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意啊!我们只是小侍卫……”黄乐比较谨慎。
反观华无痴,拍拍胸脯:“乐乐,人在江湖,就该有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意气!既是采萤姑娘回家来,我们就该帮她与皇上再见一面!”
黄乐满脸的犹豫:“但我们是负责宫廷安全的侍卫,不可以带人随意出入——”
“随意?”蔡居诚冷哼一声。既然软的不吃,那我就摆摆架子,吓唬他一下!
“我可是奉命而来,若是耽搁了时间,两国之间会发生什么,想来我们都不愿意见到。”
黄乐张着嘴,点点头:“皇后说得在理——”
“别叫我皇后!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我的身份,然后来嫉妒我刺杀我么?”蔡居诚恶狠狠道。
黄乐看蔡居诚这副模样,估摸着事态紧急,连忙说:“那行,我们这就走吧!”
“先把饭吃了。”蔡居诚神秘兮兮道,“这件事,宜彻夜长谈。”
黄乐与华无痴对视一眼,不解其意。

“正门是不好带人进去的……这是宫中的小门。有些侍卫想出去喝酒了,就从这儿出去……嘘……只委屈你屈尊。”华无痴小声介绍着。
“小……小门?!”
蔡居诚也顾不得了,三个人钻了狗洞,各自弄得一身土。华无痴抬脚将内外的杂草踢了踢,藏起狗洞。
“王应该已回到寝宫读书了。王读书的时候,通常都不留侍卫在门口,也不让人去打扰。毕竟王的武功,比我们这些侍卫还好。”
看得出来。蔡居诚暗自叹口气:他那打小练武的体格,比我这自小体弱多病长大还干粗活的好太多。
三人躲着巡逻队走了一会儿。
“你们送到这就够了。”蔡居诚忽道,“就是那个宫殿,是吧?”
“是……可是那路上都有侍卫……”
“国事要紧。”蔡居诚咬着牙,用尽毕生力气猛地窜了出去,便要直直冲入大殿。
“什么人!”
“有刺客!”
“哎哟!”
“快护驾!”
黄乐和华无痴躲在墙头,听得紧张兮兮。
蔡居诚猛地撞开殿门,回身把门锁上。
萧疏寒听见动静,目光仍盯在书卷上,只沉声喝问:“谁。”
“你说是谁呢?”蔡居诚看见那心心念念的身影冷冰冰的,也不看他,靠在门上,禁不住浑身发颤。
萧疏寒闻声,全身剧震,立时起身,竟将那书撕出条裂缝。“是你!”
“王!”外面的侍卫举着灯焦急地嚷道。他们不敢入内,生怕这位刺客挟持了皇上。
“怎么,要放他们进来抓我么?”蔡居诚自嘲一般。
“都退下吧!本王无事!是本王的一位特立独行的旧友。”萧疏寒连忙喝退门口侍卫。
“是!”
蔡居诚看了一眼锁上的门,转回视线。
萧疏寒向前趔趄几步,在距离蔡居诚十来步的位置停住。
萧疏寒看着蔡居诚,定定站住,目中无比复杂,微微抬起手,又放下。
“呵,你嫌我脏么?”蔡居诚见萧疏寒这般欲动又止的模样嘲讽道。
萧疏寒侧过头,渐渐转过身:“你……你是封国的国后,本王不能——”
“阿寒。”蔡居诚上前两步,眯了眯眼,“这就是……你的负责?”
“我……”萧疏寒听了那声柔软的呼唤,心里却如同撕裂一般。
他沉默了,摇摇头:“你……为何没有等我?”
“等?难道你让我在点香阁再和那些肮脏的禽兽做几次几十次几百次交易,只为了等你回来?”蔡居诚顿时气得发颤,吵道,“你是王者之尊,你是可以等,但我等卑微小民,一朝入了火坑,一日都等不得!”
萧疏寒悚然一惊,回身道:“你……你那日究竟是如何……”
“想知道?呵。草民蔡居诚,言语粗鄙,不配污大王的耳朵。”蔡居诚冷冷笑着,连声音都是颤抖着,“是你负我!”
是,你,负,我。
萧疏寒听了这句,惊讶地盯着蔡居诚,僵住半晌,慢慢摇头。
“我们来喝杯茶,好好讲讲彼此的故事。”
“哼!”蔡居诚听到茶,眼角一抽,“希望别是点香阁的春茶。”
萧疏寒又是一顿,轻轻吐了口气。
茶有些凉。
两个人都未坐下。
能得汉王敬茶一碗,原本是至高的荣幸。可蔡居诚只牛饮了,便道:“若说那点香阁里你诈我便罢了。你既招了秀女进宫,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她们还真是可怜。”
“嗯。”萧疏寒垂眸。
“宫里丢了香囊就要赶人这条,改了罢。强迫招宫女、还可以贿赂选职位这点,也顺手管了罢。”蔡居诚随口提了句。
萧疏寒微微皱眉。
两个人都沉默片刻。
“阿寒。”蔡居诚盯着空茶碗,微微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却是没有下文。
“我知道你会怨我,是我那日疏忽。居诚——”
“我来,只想来问你……”蔡居诚看向萧疏寒,不言。
“嗯?”萧疏寒回看过去,那明晃晃的灯下,是那张秀气的脸与乱蓬蓬的长发,熟悉又陌生。眉毛有些凌乱,凤眼半眯着,隐隐透出蓝色的光。有些干裂的苍白嘴唇紧紧抿着,强忍住涌到口边的话。白净的脖子露在外面,与那灰扑扑的领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疏寒有愧在心,深吸了几口气,侧过脸去。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立我为后。”
话甫出口,蔡居诚自己都苦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贪心了?我若是女子,你是不是就这样把她丢开,随便了,丢在青楼也好,丢去塞外也好,总之,没有人配得上你九五之尊。”
“居诚……”萧疏寒说不下去。
“还是说……你希望我告诉你……我想要,你?”蔡居诚摸着心口,“不是我矫情,每次想到你,我这里会疼。”
萧疏寒深深叹了口气,骤然转身踏上,将蔡居诚拥入怀中:“我没有忘记你,我一直想找你,却找不到你。等我找到你了,你却远去他乡,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造化?明明是你……不曾信任我。我只是个被骗进点香阁的劣民,而你,掌握天下,运筹帷幄,从来未对我说过你的事情。”蔡居诚苦笑,蹭着萧疏寒的脖颈,又转过头,去啄他的耳朵。轻轻的,试探着,又有些不敢。
萧疏寒慢慢偏过脑袋,面上带了绯色。垂落的几缕发丝划过蔡居诚的脸,两张各自有些泛红的面庞对在一起,相顾无言,眼眸中却闪烁着不一样的意味。
蔡居诚咬了咬嘴唇,迎上萧疏寒也略微苍白的唇。
萧疏寒无动于衷,任蔡居诚的唇舌放肆地纠缠入他的口中,品咂共同的茶香。
萧疏寒只是闭上眼睛,将他原本环在蔡居诚腰间的手慢慢移上,抓紧了蔡居诚的肩头。
——那衣服,还带着塞外特有的粗糙的毛皮质感。

时人常为一事拼得头破血流,到最后却难能感到欢喜。蔡居诚亦是。在未得之时,向往,追逐,却在得到时不知所措,反而有些落寞。时人亦常为一事而目中无他。蔡居诚亦是。殊不知远行的灰尘散后,尚有一双他曾见又不曾见的冰冷眸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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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使者郑居和的阅读理解:开始的对话中,用的是“采萤姑娘”,是国君真正的意思,代表国君心中有所挂念不舍。而后改用“国后”,则是提醒他如今的身份是封国之后,有国的界限,姑娘已是前尘往事。以“王”称汉王,始终是一种对二者都比较亲近的称呼,侧面反映郑居和被萧疏寒委以重任,而郑居和在传达过程中也要为萧疏寒和蔡居诚营造出这样的亲近感,说明王的真实心意。从“国后”开始,则代表了更加疏远的身份差异。从郑居和的话中,我们可以体会到一种源于身份地位的悲哀与无奈。】
※本来想参照匈奴,国王为单于,皇后为阏氏(yanzhi)。但有文献对阏氏的指意存疑,因此并未如此定名。(其实是因为史盲怕搞错,咕。)最终采用封国的国君、少国君、国王、封王、国后甚至王后的公开称呼——其实都一样。毕竟这个剧本只有两个国家。大汉这边,亲近些直呼王,或称汉王,偶称皇上、皇帝。可以看出大汉帝国与封国的国土与势力差异。这就是个设定其实没太多用。
※所以……最后一段,能看出来其实萧蔡的结局可能……嗯……反倒是邱居新这边值得关注XD。接着准备嗑邱蔡糖吧,咕,犯规。萧蔡好不了了,大猪蹄子,咕。压萧压邱,买定离手……【不】

by 隐冲默
20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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