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冲默

萧疏寒x蔡居诚，私设穿越到现世。下一章侠郑。OOC归我。前文（2） 

（3）

这回萧疏寒真的是拼了老命，和小说里悬崖底下的武林高人似的，传功完毕就死气沉沉，楚江舟一碰就倒地不起，差点爬不起来，楚江舟要叫救护车，萧疏寒死撑着，不肯，说是进去就出不来了，叫他熬了份糖水，喝了一大碗，躺了一天，这才捡回来半条命——楚江舟还是头一回听说糖水续命的。

后来楚江舟安置好萧疏寒，坚决不让他在现场盯，让他好好休息，想着要速战速决，坐在萧疏寒提前布置好的法阵里立刻施法开始穿越，一下子就穿越到武当后山，也不知道是哪年，迎面碰上了蔡居诚。嗬！就差脑袋顶上写个<初离道长>蔡居诚了。

“蔡师兄！”楚江舟不顾落地时崴了脚，一瘸一拐地奔向蔡居诚。

“哼！让开！”是个暴脾气。楚江舟更笃定他的身份了。

“蔡师兄等等！师父……师父他找你……”

“师父？哼，你是谁的弟子？”

楚江舟突然想到萧疏寒嘱托过他，先把人带回来，不要告诉他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事，包括他萧疏寒。

楚江舟老气横秋苦口婆心汇成一句话：“总之，现在和我走就对了。”

“走？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蔡居诚犟得像头驴似的，大概不是八抬大轿都拉不走。

“今天你是不想走也得走。”楚江舟不想多话，拉下脸，指尖捏诀，“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你真的会没命。”

“混账！你做什么！放手！”楚江舟下手极快，蔡居诚始料未及：半道杀出来的瘸子竟然敢绑架他？随即天地日月渐化扭曲之态，狂风倏起，若非是被少侠拉住，蔡居诚觉得自己要被卷入这场奇幻的风暴——

无尽的黑暗与跃动的星火，崩塌的岩石与翻涌的浪潮，暴雨中的烂泥与阳光下的花朵，魔幻似的穿插在一起。他看见人们举着长矛和盾牌交战，被一辆会冒烟的铁皮盒子撞得七零八落犹如荷叶上弹跳的水珠，飞行的鸟儿在高空相撞像是陨星坠落，焚烧毁灭了整片城池，悲鸣被卷在呼呼的风声里，尖锐刺耳，遥远的歌声自一束光中爆发出，却绽放出了五颜六色的形象。鸽子，蝙蝠，还有蝴蝶，幻化成各色的影子飞速穿梭着，少侠身旁凝聚着薄薄的金光。

“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蔡居诚大叫，声音却像是被黑暗吞没，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他突然看见了萧疏寒，染血的，被雪埋没的，还有半截断剑，鲜艳的鲜红铺满了整片视野。他想要挣脱，无声而激烈地挣脱。

然后就被鸽子撞断片儿了。

楚江舟回来的刹那他整个人都虚脱了，腿一软，直接跪在床头给蔡居诚行了个大礼。

蔡居诚隐约想起来是这个人带着他从山里跑到屋子里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还好楚江舟早就让萧疏寒临时从外头加了把锁头，约好了如果他三天没发消息就进来看情况，省得蔡居诚跑出去上新闻，屋里也备了些水果免得蔡居诚饿。

“你谁？你要干嘛？我是谁？”

“我，楚江舟，先去睡一觉，蔡居诚，你等我醒了再说……”他摸过手机连滚带爬地回自己床上装死。

蔡居诚懵逼：我知道我是蔡居诚但是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我好饿有吃的吗？

之后就如一开始那样。

过了大半天，楚江舟给师父发消息。

楚江舟：师父！我能动了！

萧疏寒：我在诊所。晚一点回。

楚江舟：师父，你那边结束后快来看看，师兄他脑子被撞坏掉了。

萧疏寒：嗯。

楚江舟无话可接。

萧疏寒：如果失忆，不要告诉他和他有关的其他事。重新开始。

楚江舟默默回复：收到。

……

“你们……是我的师伯师兄？”蔡居诚满腹狐疑，“师父不会医术吧。”

“不是医术的师父。”萧疏寒接口，“居诚，你也认识一下。薛道柏师伯，郑居和师兄，以后要是有头疼脑热，都可以来找他们。”

“那脑子撞坏了断片了能治不？”蔡居诚突然问道。

薛道柏看萧疏寒眼色，点点头：“可以先试试。”他摸摸蔡居诚的脉相，仔细打量他，露出为难的表情。在时空乱流中引发的失忆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你想要回忆起过去么？”萧疏寒问着，垂下眸子。

“过去……我的过去有什么？”蔡居诚似乎回忆得有些头疼，缓缓揉着太阳穴。

“居诚觉得现在这样……好吗？”

“现在挺好的。”蔡居诚嘟囔着，心里有点不服：你不让我回忆起过去，是不是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事，想不起来就慢慢想。万一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就让这段时光成为你未来的过去。”萧疏寒本是柔声劝说着，突然间闻见了中药的苦味儿，微微皱起眉头，没有继续说话。

所以失去记忆到底是福是祸？蔡居诚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

“师父，药煎好了。”郑居和保持着惯常的微笑，端着一碗深棕色的汤药，冒着热气儿，泛着异常苦涩的味道。他恭恭敬敬地把碗放到萧疏寒面前。

“黄连，泄火。”薛道柏似笑非笑，似乎打算看着萧疏寒在他面前将整碗药一饮而尽。

“居诚，你说这药，我喝不喝？”

萧疏寒出乎意料地问了蔡居诚。

蔡居诚意外地张口，又抿唇思索一忽儿，败下阵来似的：“师父，你是想吃糖葫芦了吗？”这是他潜意识里的想法，忍不住就说出了口。

在场之人都是一怔。

郑居和看薛道柏，薛道柏看向萧疏寒，一个意思：不是说居诚失忆了？这小秘密竟然还记得？

萧疏寒轻轻摇头，看向蔡居诚的目光有些复杂：“若是能医好，我喝下去也罢。”自己还要在居诚空白的“历史”里多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自己的身子一定要撑住。

萧疏寒面无表情，小口小口地吞着温热的药。

太烫了？不，是太苦了。

郑居和又拿过来几副药。

“这药还需再服两次，另外包了些调养的药。服用方法附在里面，记得监督他吃药。”薛道柏的话是向蔡居诚说的。

“不能加点糖？”

“良药苦口，让你师父记得，别再作践自己这身子了。”薛道柏语气比先前严厉不少。毕竟他是萧疏寒的师兄。

“不会了。已经没什么事儿了。”没什么事会让他愿意豁出性命去做。居诚在这个世界已经安全了，其他弟子也各自有着转世的身份，搭载了过去的记忆，在各司其职。现在，能和居诚好好生活就足够了。

蔡居诚陪着萧疏寒拎着药回来，一路没什么话。

“师父……是你让楚江舟带我穿越的？”临进门，蔡居诚突然问道，“感觉师父看起来很熟悉。而且……‘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就会没命’，是什么意思？”

“是。字面意思。”萧疏寒并未想好如何解释，也不知道楚江舟带回来的，是什么时候的蔡居诚，“你还有多少记忆？”

“我只知道我是穿越者，从一个春天穿越而来，想不起别的。我好像看见了，看见了师父……”蔡居诚此时认真看着天懵懂回忆的模样，像极了那年在桃花树下一遍又一遍练习招式的少年。那时萧疏寒自金顶望去，隐约能看见他那副认真的样子，便慢慢走近那棵树，走近那个人，近得能看见汗珠洒落，打湿了地上的落花，能感受到剑气中蕴涵的决心。那孩子，还会对着师父笑，笑得像是这桃花一样明艳。

“想不起来就耐下性子等一等，不要急。”萧疏寒伸出手，揉揉那乌黑的头发……上一次抚摸他的头发，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了，太久了。

“居诚，你先去屋子里歇一会，为师要直播课了。”

“直……播？”蔡居诚正被摸头摸得心花怒放，听见这话一愣，“是可以投瓜子的那个直播吗？”

“已经会用了？”萧疏寒有些意外。

“楚……师弟睡觉的时候我玩了半天，虽然字不太认识，但是看到里面有别人，点那个画可以动，我还看到他桌子上面贴了符号，把符号点进去画就会变化……里面有瓜子，我就点了好多个。”

“你怕不是花了你师弟的钱打赏了主播……当心你师弟找你算账。”萧疏寒摆弄着摄像头，语气中带了笑。

“他才不敢！”

突然看见自己和萧疏寒出现在屏幕上，蔡居诚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脸。

“为师要上课了，居诚，你暂且去屋里回避。如果有兴趣看，用这台旧手机……这个界面，这个房间号。插上耳机听。”萧疏寒从旁边拿过手机，又拿了一副耳机交给蔡居诚。

“哦。”蔡居诚乖乖地躲到旁边屋子里，戴上耳机听“道寒”在直播讲《庄子》。

“庄生梦蝶啊……”

总觉得师父以前给自己讲过这个故事。

一片漆黑，是梦里的师父温声给自己讲着睡前故事。师父向来对自己极好，是天下最最温柔的人，也是和自己一样爱吃甜的人。桂花糕，糖三角，黑芝麻元宵，冰糖葫芦，都是师父会当着自己的面吃下去的。梦里的师父是不是真的师父？在师父眼中我是不是也是梦里的模样？我是他最特别的弟子，对不对？

梦境亦真亦幻，亦如现实分不清真假。

蔡居诚看见一层层“老师我爱你”“今天也是想做师母的一天”“师尊康康我”的弹幕，有点恰柠檬……大概是恰醋。

直播结束，熬了一个小时的蔡居诚插着腰，不快乐地瞅着萧疏寒，别别扭扭地说：“师父能不能别做主播？”

“不做这，怎么赚钱治病？”萧疏寒轻咳两声。蔡居诚赶紧把茶水递过去，板着脸诚恳地说：“我给你赚钱。”

萧疏寒接过，喝了一口，出口的话十分现实：“怎么赚？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蔡居诚一时语塞。“我也……可以做主播！”

“想要积累那么多人气很难。”萧疏寒慢悠悠地呷茶。

“那，我替你播？”蔡居诚表面没什么动作，在萧疏寒眼里，俨然是个急得抓耳挠腮的红脸猴子，是个慌里慌张的小可怜。

“你会什么，可以播什么？”

小猴子鼓着腮帮子，低头看着地，却找不到可以踢的石子发泄，小声地说着：“师父会什么，我就会什么，我不会，师父可以教啊。”

萧疏寒不忍再说，摸摸蔡居诚的头：“傻孩子。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做主播？”

蔡居诚稍微抬起头，让人觉得奶凶奶凶的：“有这么多人都觊觎师父。哼，我才是亲传弟子。”

萧疏寒沉默，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的手搭在蔡居诚的肩头，微微用力，似乎在克制：“居诚，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能拥有所有东西，不能要求所有人，但你可以珍藏一样东西，一个人，并且……相信他。”

被师父按住的蔡居诚有点着慌，不敢直视他：“你……讲什么大道理。我才不是怕你被那些人吵没办法休息，回头咳嗽吐血可怎么办！”

“为师的身体，为师心里有数。”

这冷冰冰的话让蔡居诚心里猛地一痛，他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我还没有行拜师礼。”

“有我说你是我的徒弟，这就够了。”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萧疏寒看向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滑动接听。

“义父！我们游戏要去漫展了，到时候我们来一团cos吧？”入耳就是萧居棠活泼快乐的少年音，跟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麻辣烫和气泡满满的可乐似的。

“再议。或许会去。什么时间？”

“两个月后，ACG动漫节，在市展览中心B馆！”

“两个月……知道了。具体再联系。”

生怕萧居棠暴露，萧疏寒主动挂了电话。

用两个月，居诚，你会相信我么？

只想给你一个在过去无法拥有，才来到如今的机会——我不是武当掌门，而你，也不必背负着过去的痛苦，身披锐利的刺。

“刚刚是师父的……儿子？”蔡居诚有点傻了。

“你师弟。以后会见到的。”

蔡居诚有点沮丧，没想到有个师弟，有个师兄，还有个师弟……师父身边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他心里忽而烦躁：“以后……为什么都是以后？”

“相信我，居诚。你现在只需要做到这一点。”萧疏寒无奈地摸摸徒儿的头。

蔡居诚撇撇嘴，咬咬嘴唇，小声说：“我信师父。”

我会一直相信师父。

tbc.

→（4） 

上班前先发了，祝我快乐一整天（(   :∇:)？不想搞公文搞得都不会码文了。）

by 隐冲默

2020.4.16